秦延站在会议室门外, 并未走进,他眼神晦暗不明地望向室内坐着的三名警察。
他的目光渐渐落在了离门最近的宋舟身上,心思回转,默默盘算着什么。
宋舟第一时间注意到有人靠近, 转头看去, 正对上秦延的目光。
“秦先生你好, 我是江心分局刑侦大队队长宋舟, 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宋舟起身走到秦延面前, 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
“宋队长, 久仰大名。”秦延笑着握了握对方的手, 面上毫无异色, 似乎对警察的到来并不意外。
见秦延落座后, 宋舟便发出了心里的疑问:“秦先生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这半年来,新闻媒体争相报道, 楼下骚扰的群众赶走一批又来一批, 三天两头就能看见警察到访。不是我早就知道,而是已经习惯了。”秦延不慌不忙, 仿佛出事的并不是他的公司一般。
沈恕抓住了这一点,问道:“秦先生怎么看起来并不生气和惋惜?出事的可是您公司的几位负责人。”
耀明集团看着庞大,但其实是由几个部分组成,体量较大的就是会所、酒店、餐饮等连锁产业。
江龙市七成的会所背后都有耀明集团在控制, 而负责这一块运作的就是何友铭。
经侦统计过, 这些会所一个月的纯利润加起来,足够江龙市一整年的城市美化投入。
所以何友铭在耀明集团的地位并不低,他出了意外, 就相当于集团断了一条胳膊。
即使过去了半年, 新的负责人上任, 那些会所的收益也大不如前了。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部分,前几个月酒店和餐饮的负责人也出事了,集团旗下的产业几乎全部被彻查,停业整顿小半年。
耀明集团内部也因此进行大换血,短短半年的时间,基本看不出以前的样子了。
一个集团上千号人,为了这几个负责人的事大动干戈,到了秦延嘴里成了轻飘飘的一句话,沈恕怎么都不相信。
秦延看了一眼秘书,嘱意她倒几杯水进来,随后才看向警察,缓声道:“不瞒几位警官,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国外生活,八年前才回来。因为个人能力不足,公司的事向来不归我管。也是各位负责人出事后,我才接管的,临危受命罢了。”
这件事宋舟之前调查过,秦延在十岁的时候被母亲送出国,一直到他硕士毕业回国的这段时间,他确实没有入境记录。
见秘书递来温水,宋舟表示感谢后,对秦延问道:“集团之前都是由您父亲负责的,他如今在何处?”
秦延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是怕警方找他麻烦吧,他上个月前突然说自己生病了,需要好好修养,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轻叹一声,感慨道:“我们父子关系不好,所以他了去哪里,我也没有刻意打听过。但在他回来之前,我还是会照顾好公司的,毕竟这是身为儿子应尽的义务。”
宋舟凝神,警方也一直在找秦垣的下落,这么大一个人,不可能说消失就消失了,他要么是躲起来了,要么……就是和那些负责人一样,也出意外了。
他探究地看向秦延,此人是国外名牌大学金融硕士毕业,举止谈吐气定神闲,可不是什么个人能力不足,相反,他在秦延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野心。
宋舟目光转向辛映,示意她开始问话。
辛映一会颔首,对秦延问道:“秦先生你好,我是江心分局刑侦大队辛映,现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一下你,希望配合。”
见秦延点头回应,她开口问道:“警方前几日抓捕了一名嫌犯,叫做董辉。他指控您派人一直在暗中监视他,意图暗杀。有这件事吗?”
秦延闻言一怔,反问:“抱歉,董辉是谁?我不认识。”
沈恕打开了手机,播放了一段监控录像,问道:“这辆车是你的吧!”
视频画面里,一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在董辉藏匿的地下室附近兜转了两圈。
秦延并不遮掩,直接承认道:“是我的车。怎么,我是违规还是违法了?”
他看着警察反问道:“我在地下停车场找车位而已,就这样也能算我在监视,还说我在意图暗杀?警官,你们是没证据了,用这个来糊弄我?”
宋舟冷静回应:“警方查过,秦先生在那附近没有房产,离公司也很远,况且我们可不止找到这一段视频,你三天两头开车过去,兜两圈又离开,真的是在找车位吗?”
“那请问,监控拍到我动手了吗?”秦延双手交叠,上半身微微前倾,将问题抛回给了警察。
“的确没有。”宋舟并不急躁,董辉自己也没拿出证据表示秦延真的对他下手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来探口风,看看这个新上任话事人到底在耀明集团的变革里参与了多少。
不过刚才秦延的话就是间接承认,他的确是刻意去过董辉暂居处附近。
“何友铭贩卖毒|品的事,秦先生知道多少?”宋舟问。
秦延摇头答道:“我说过的,接管公司是我临危受命,再此之前,我没有参与过集团的工作,他们做的事,我一概不知。至于我父亲是否参与,我就不知道了。”
宋舟继续问:“何友铭出事当天,你在哪儿,有人证吗?”
“我当时在酒店,前台的开房记录能查到。至于人证嘛……”秦延说着,微微挑眉,低笑道,“有,不过人数比较多,要麻烦警官一个个核实了。”
“好啊,那就请秦先生,一个个写下来,我们会查的。”宋舟递给了秦延一张纸,见他没一会就差不多要把整页写完。
接过秦延递来的纸,宋舟眉头一紧,“有必要提醒一句,女票|女昌也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