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暗害。心里虽然这么说着,可嘴上绝对不能露出丝毫破绽来。
扇儿却在后面捣我的腰:“俪兮姐姐,不是说快些弄完的么,还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转而又对两名衙役道:“二位爷这边来,奴家这就带你们去里头尸体那儿看看。”
一有衙役来到紫翠楼,楼外很快便聚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自然是隔壁花楼酒坊什么的人闲来无事,见着天都府的衙役,就像是老饕嗅到了美味一般。恰巧今日紫翠楼里没有美味,尸体的味道倒是有一点。
已至巳时,清晨的雾气渐渐散去,淡金色的阳光混合着飞舞的尘埃,铺在厅堂的石阶上。春日里清澈如水的凉意被日渐温暖的和风驱散,而此时穿堂而过的风里,似乎带着些许墓穴的气味。衙役来到玉秋儿的房外,我指指那屋内:“人在里面。”
洛安拉着他的姐姐站在一边,扇儿跟在我身后,终于壮起胆子随我再进来一次。
“哟,真是死了!”待走得近些看清楚了,一个衙役似是吓了一跳,缓了一阵,又转过脸来看我,“杜老板,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大约是在卯时三刻左右吧。”我扫一眼门外的众人,“最初发现尸体的人不是我,而是住在这屋中的玉秋儿。二位爷可是要向她问话么?”
两个衙役商量了一会,其中一人称要回衙门多带些人来,另一人则说先留在此处守着。
离开的那一人神色有些古怪,见他走了,我靠近来问那留下的一人:“爷,您可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了么?地上这小妮子叫燕舞,平日里也是个乖觉的姑娘,不像是轻生之人啊……且方才奴家来看时,见这茶盅里有些奇怪的气味,似是给人下了毒的。”
“杜老板的观察很仔细啊。”这衙役笑着,却没再说什么。
心下顿觉有几分不对劲的地方。我在尸体前蹲下来仔细查看,心里想着的却是那名衙役离去时脸上怪异的神色。照理说来,若是向天都府报上人命案,就算来的不是府中的长官,至少也该是法曹什么的,可是这次竟然只来了两个衙役……
留下的这衙役并不迅速展开对现场的勘察工作,而是站在尸体旁守着。
……与其说是守着尸体,不如说是守着我吧?心下如是想着,便知邓府的人必定已与天都府打过招呼。是不是说,若花街的紫翠楼差人前来报案,便草草了结了这案子呢?
不论我报案与否,紫翠楼势必会进入邓府的视野……大约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无奈之极。亏得我先前还费了这么一番心思要如何应对燕舞之死,没想到那帮人果真做事滴水不漏,连最后一条全身而退的路也给我截断了。
“杜阿姨……这个姐姐的手有些奇怪啊。”身边忽然传来洛安的声音,我一惊,扭过头来,果然对上了洛安一张若无其事的脸。他捉着我的衣摆轻轻扯了扯,让我抬起头来。他附上我的耳朵:
“指甲。”
我一愣,随即俯首查看燕舞的指甲。因着中毒,她的指甲几乎全部呈现出紫黑的颜色,狰狞可怖。洛安亦对着我蹲下来,执起燕舞伸直的一只手,“您看,杜阿姨。”
“喂,不要动尸体!”头顶上传来衙役不耐的喝叱。
我立即赔上笑脸:“这孩子只是好奇,爷别生气。”又对缩在门口的扇儿道:“还不给爷沏杯茶去?”
扇儿如蒙大赦,立即钻出了屋子。衙役的脸色稍缓和了些,鼻子里哼了一声,倒是不再管我与洛安摆弄燕舞的尸体。我松了口气,再看洛安,他一脸平静地盯着燕舞的手,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这是一只死尸的手。
想来从雉州到帝都这一路,我国与漠族人的战争已经让他看了太多扭曲和血腥,所以面对燕舞的尸体,他反而会觉得轻松一些吧。
“您仔细看。”他小声说着,把这只手交到我的手里。毫无体温的手腕印上我掌心里温热的肌肤,我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惧,仿佛就是这么一丝触碰,已经能够让我明白所谓生与死的界线,为何是不可逾越的。
冰凉,没有弹性的皮肤,因为不再有生命的存在,它将很快**变质。此时它已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子的手,而只是一个毫无生气的物件。
我的视线终于聚在紫黑的指甲上。这是中毒之人显眼的特征,可是……指甲缝里深红色的东西,是什么?
洛安眨了眨眼,压低嗓音道:“是肉屑。”
“肉屑?”我喃喃地念了一遍,忽然明白过来,于是用指尖撩开她的袖子。
一圈紫绀的指印留在她的小臂上,看得出是给人用力抓住了手臂,直至她死去。
洛安的眼睛簌地一亮,扬起小脸来:“那人的手上一定也有……”
我点点头,抬手在唇上一压,示意他噤声。
别忘了啊小家伙,我们旁边还站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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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好忙=_=,所以基本上每天都写到半夜才能更新。
情节大纲比从前的有了较大的改动,一直都在修改。不久之后,连名字也要换掉了呢。暂定为《俪颜》。
有读者亲们反映说看不懂我的简介,猫猫也做了相应的改动。如果还是不清楚,可以留言告诉猫,再行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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