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黑衣人已将箭矢放完,在河滩上涉水逼近木船,准备登船攻击。他们总共有十四五个人,面罩浸湿的黑布,想是为了防备唐家的毒雾。船上诸人连忙上去迎战。
唐芸大声对司空逸道,“司空兄,前面竹墙两边是绳索,斩断绳索便可放倒它,咱俩各去一边,怎样?”
司空逸看那竹墙两边,果然各有三根粗麻绳紧扽着,忙应声“好”,抽出长剑,纵上船头,足尖轻点,飞身落到竹墙之上。
岸边一人纵身跃到半空,右脚正好点在水车轮上,那水车暂停了转动,微微一晃,此人如巨鸟一般横飞过来,恰在司空逸双脚刚沾到竹墙之时,也落在竹墙上。
司空逸背向此人,只觉一股劲风奔头顶袭来,若是仅仅向前移开闪避,被动之势难以化解,他也是艺高胆大,向前碎步疾奔,躲过偷袭,忽地翻身纵起,凌空一个筋斗,向敌人身后落去,手中长剑寒光闪耀,削向那人后颈。
那人惊呼一声,也反应甚快,身体倏然下坠,落下竹墙,一手搭住墙头,另一手使的藤棒朝司空逸脚腕横扫过来。
司空逸这才看清,来人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太婆,白发苍苍,满脸褶皱,鹰鼻鹫目,形貌凶恶。
这竹墙之上仅有一线立足之地,这老太婆挂在墙上,藤棒抡开,攻守兼备。那藤棒刚柔并济,司空逸没有把握,长剑不敢硬挡,一时无法接近。
此时唐芸也已跳到竹墙上,大声叫道,“司空兄,断绳要紧。”
这提醒了司空逸。他长啸一声,又飞纵而起,掠过老太婆,落到竹墙边缘。老太婆立即如猿猴般跳上竹墙,尾追而至。
竹墙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原来是木船不知为何横了过来,侧舷撞到了竹墙上。
唐芸刚用短剑斩断一根绳索,立脚不稳,往河中跌去。落下竹墙之时,她单腿奋力蹬中竹墙边缘,身体横落,手中短剑连翻两下,将剩下的两根绳索斩断,身体再难控制,如中箭飞鸟,落到河滩浅水中,水花飞溅。
与此同时,司空逸凌空翻起,头下脚上,长剑划了一个半圆,将这边的绳索一起削断。
撞击之力未消,竹墙慢慢向河道翻倒。
司空逸动作一气呵成,下落时又成头上脚下,脚尖点中竹墙,借力跃向木船。那老太婆已先他一步落到甲板上。
此时甲板上已处于混战之中,无影会几个高手都已上船,且都是湿布蒙着口鼻。唐松带着唐家的人,岳庭筠和林婉儿与萧冷月等人厮杀在一起。
船后掌舵的变成了唐洪。刚才的乱箭射死了掌舵的唐门弟子,等船已横侧过来才被船上的人发觉,唐洪忙过去,一边掌舵,一边挥刀护身。
那老太婆怪笑连连,未等司空逸双脚沾地,藤棒向他腰间横扫,决意要一击成功。
司空逸身在空中,无处借力,避无可避,只得强提一口真气,腰部拧动,手中长剑六封四闭,砍向藤棒。
剑棒交击,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司空逸借着剑身传来的力道,横飘开去,落在甲板上。
唐松抽空闪到船舱一侧,扫了一眼战局,身体抖动,又发出了噬目金萤。几道金光划出的弧线稍纵即逝,分袭敌方几个高手。
萧冷月等人早有提防,纷纷蹲身闪避。那老太婆身形一转,竟然将一道金光收入手中,张手瞟了一眼,又发出了夜枭般的怪笑,露出黄色的板牙。
“这种小孩儿玩意儿也敢在老身面前卖弄,哼哼。”
唐松大惊,随即大喝一声,挺剑冲进战圈。
老太婆得意之容还未消去,司空逸的长剑已杀气凌厉地刺了过来。老太婆舞动藤棒,封挡剑势,兀自喃喃道,“这个小崽子武功不错呀。”
司空逸已默运心法,凝神晋入只身御剑之境,剑势连绵不断,不容对方有喘息之机。
老太婆也是过于托大,一时被迫得连连后退,直到贴住船舷,退无可退,脸色已是变得煞白。
司空逸对她极是恨恶,早忘了临下山之时师尊的教诲,趁此良机,拼尽全力,务要将敌人毙于剑下。
斜刺里忽然寒气袭身,司空逸攻出去的剑无奈回收,挡住了侧面攻来的一刀。
他握剑的手微微发麻,心道,此人内力不可小觑。
原来是那使弯刀的人,此时占了先机,弯刀化出一片光影,向司空逸逼来。
老婆子缓了口气,跳到另一边,恶狠狠地挥动藤棒,与使弯刀的夹击司空逸。
司空逸并不慌乱,剑招封挡甚是严密。夹击的两人虽然一阵猛攻,但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刚才阻住河道的竹墙已缓缓向下游漂去,横斜的木船渐渐恢复了原有的航向,继续顺流行去。
那边,使双刀的将一名唐门弟子劈落水中。
唐松怒极,与另一个唐门弟子将身上剩余的暗器尽数打了出来,飞镖、弹珠乱飞,便有十多名敌人倒了下去。船上的敌人,包括五名高手在内,剩下了九人,除了老太婆和使弯刀的那个敌住司空逸,另外七人将唐松、岳庭筠等四人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