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禹天阳一行人准备离开茶楼时,茶楼门口的迎宾服务员交给禹天阳一块卷起来的方形毛巾,说是刚走的客人交待她一定要转交给他的东西,禹天阳不用看就知道这是那位字门八法拳高手司机的东西,些许汗臭加上司机身体独有的体气,嗅觉超常的禹天阳怎么会识别不出。但毛巾里裹的是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但一直到回到司马衡义家里,禹天阳也没有打开来看看的意思。禹天阳对司马英霞道:“对不起了!我出门时,你爷爷的下人要我去一下,说是老前辈有事问我,我到了你爷爷的病房里才知道,清元师太竟然一直在你爷爷那里为他作法祈福,本来我对道家的法咒还是相当感兴趣的,可那道家老太没完没了地念叨道家祈福用的八卦神宝秘咒,反而弄得我坐立不安,我心里记着与你的约定便想溜掉,可谁想胖瘦二位管家死拉着我不放,说是非要等师太的祈福咒念完了才放我走,这老师太真不愧是做道场的出身,八卦神宝秘咒从头念至尾一字不拉地背诵完了,本来我以为她老人家念一遍也就罢了,谁知道这老太婆把八卦神宝秘咒中的“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单独拈出来又叨咕了两遍,什么‘拜请八卦祖师敕灵灵,统领天兵神将六明,先天后天随两边,天罗地网开奉请‘,还有什么’一敕干卦西北将,二敕坎卦水将军,三敕艮卦东北灵,四敕震卦木星君,五敕巽卦东南兵,六敕离卦火龙神,七敕坤卦西南明,八敕兑卦金星降,太极两仪镇中央,六十四卦排布阵,妖邪鬼魅化浮尘,六丁六甲左边守,天兵天降右侧护,吾奉老君真敕令,敕下神宝八卦镜,镇人人长生,镇宅皆安宁,灵光照分明,鬼神走不停,神兵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鬼魅邪神镇没镇住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彻底被她老人家镇住了,尤其是这'后天八卦'咒,念得我头都大了,一年之内千万不要让我听见谁在我面前再念叨,我估计自己至少要做一个月的噩梦之后才能恢复正常。”说起当时的无可奈何和头大如斗,禹天阳不禁摇头苦笑不已。司马英霞听禹天阳说得有趣,忍不住捂嘴暗笑,对禹天阳道:“好了,好了,我不怪你迟到行了吧!”可她一想不就是因为禹天阳晚到了,才使自己心态失控,最后还导致廖重武受了重伤吗?这样一想司马大小姐又笑不出来了,转头一看廖重武一脸苦大仇深的苦瓜像,不由得又是一阵揪心的痛。
探视过司马衡义老前辈后,禹天阳心里感到特别的舒爽,能够帮助司马老前辈起死回生,并有机会大展拳脚实践了一回古法顶级针灸绝技金针渡劫,这种满足感和成就感对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更何况年轻人一般都有的炫耀心理和虚荣心,禹天阳照样也有,尽管他修道已经小有成就,但他毕竟修业未成,心性也还有待磨砺。心情舒畅的禹天阳一时兴起,走到大院的中央拉开架势就打了一套武当长拳,这套武当派筑基的入门功夫,十余年来禹天阳也不知打了多少遍了,但今天打起来似乎特别流畅特别顺风顺水,,兴之所至禹天阳不经意地把武当榔梅拳的擒拿手法也融了进去,本来是武当长拳中很普通的一招“紫霄横云”(戚继光三十二势长拳中叫“悬脚虚“),禹天阳顺势把这一式的虚中套入了实招,把武当榔梅拳中的弹穴手法变换为了“紫霄横云”的弹穴脚法,这一变化顿时使这一招的威力和隐蔽性大增,本来只是武当入门拳法中养气健身以防卫为主的一个过度招数,被禹天阳这一融合贯通,后发制人以防卫为诀要的武当长拳和最具攻击性的武当榔梅拳的结合,不仅创新出了虚实相辅威力大增的新的技击招数,而且大大扩展了武当榔梅绝技的武术技击变化空间。禹天阳知道在自己的道行未能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时,过早地标新立异未必是什么好事,但也正因为他的悟道尚未登极,所以他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认识到悟道修业的水平其实与武术创新并不矛盾,而且在一定的情况下,创新的招数可以弥补自己功力的不足。禹天阳心想,管他的,我就只当是自己心血来潮研究研究武当各分支各流派的武学好了。禹天阳一边行云流水般的走着拳路,一边揣摩着武当长拳的一招一式,什么“擎天柱”、“撒步式”、“鹞落平沙”,好家伙!陷入武学纠结中的人与练功走火入魔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冬日的白天特别的短,酉时还未过半就已是夕阳西下时了,夕阳的余晖照射在禹天阳行拳的身形上,在大院的地上投射出他不断扭曲闪现的影子。经过大院的人都刻意地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大家都生怕干扰了这个如痴如狂浸淫武学的年轻人。“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胖瘦二位管家站在大院西墙的墙根下,始终默默地看着窜高伏低拳打脚踢的禹天阳不吭声,最后胖管家才微微摇着头道:”江山辈有人才出!我们不承认也不行啊!“瘦管家笑着回道:”也不尽然,我们何苦非要与小一辈的翘楚一较长短呢?就像老兄你,只管钻研你的岐黄之术同样可以济世救人,成就一番事业。“胖管家突然道:”老弟恐怕还不知道吧,清元师太那个老虔婆为了那部经书,只怕要赖上天阳小兄弟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善了这个麻烦事。“正说话间,禹天阳已经收势走了过来,看见两个管家一脸诡异的微笑,便问道:“两位前辈看着我怎么笑得这么古怪,莫非有什么麻烦事与我有关?”两个管家哈哈大笑,胖管家道:“天阳兄弟,不知道清元师太的事你还会管吗?”禹天阳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所谓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心想:“看来,老师太这事儿还真摊在我身上了,竟然如此,好像应该向这暴龙脾气的老太婆讨点利息才对啊!”紧接着又听到瘦管家笑道:”小兄弟啊,说句不太妥当的话,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知道清元师太那个老虔婆为什么那么诚心诚意地为司马衡义老前辈做道场吗?““为什么?“禹天阳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瞪大了眼睛问道,胖管家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别看清元师太平时大大咧咧地似乎是个不观事的人,实际上一旦她有所企图,她察言观色的水平和阿谀奉承的水准简直......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如果听见她是怎么拍司马老前辈的马屁的,我保证你们听了以后三天都吃不下饭去,反正我现在想起那老虔婆说的肉麻兮兮的话还觉得浑身不自在,幸亏我习武练就了一身老皮老肉,否则即使是我这膘肥体壮的魁梧身板照样会被化成了一堆鸡皮疙瘩挫骨扬灰的!“看到胖管家挤眉弄眼地调侃清元师太,禹天阳忍不住笑道:”有那么夸张吗!我就不信老师太一代道家高人还能说出什么样的离谱话来“。瘦管家道:”我说老袁头啊,你就别唧唧歪歪的说些不相干的话了,快说,那老虔婆到底说了些啥,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把我的八卦火头都给点着了。“胖管家道:”老师太对司马老前辈说:’你老这身子骨真是铁打铜铸的大罗神仙啊,中了如此无解的毒都能化险为夷起死回生,你老绝对是上应星辰下世普度众生的盖世英雄。这时候司马前辈放了一个屁,你们也知道,司马老前辈的病程正是排毒消积收尾的时期,那个排放的味道自然比平时臭了几十倍,可那老太婆却赞美说:“哎呀!老前辈,您老就是放个屁也是如此与众不同,超凡入圣!嗯......这屁闻起来虽有异味,但细细品之就知道异味中夹杂着丝丝仙气,久闻必对强身健体大有脾益,今日适逢其会有幸品味,实乃我辈可遇不可求之大大的机遇啊!”“停!停!停!”瘦管家一边干呕一边大声喊停。禹天阳也是心中憋气腹中作呕,但他的好奇心还是胜过了一切,遂追问道:”至于吗?该不会是您故意作践老师太吧?“胖管家笑着说道:”也许说来你们不会相信,清元师太只是听说小兄弟你与司马衡义老前辈结成了忘年交的兄弟,还听府中下人们说,只要是司马老前辈有什么要求,你绝对会不遗余力地予以满足。还以你冒着损功坏名的巨大风险为司马老前辈金针渡劫为例。又说老前辈已经认定了你是他的宝贝孙女司马英霞的最佳良配,亲上加亲,但有所求肯定是来者不拒云云。”这一番话听得禹天阳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胖管家可没有注意到禹天阳阴晴不定的脸色变化,接着说道:”老师太还听说司马衡义老前辈一辈子自视颇高,老来尤喜听赞誉之词,哪怕是马屁拍得过了点也没有关系。所以老师太才有上述的奇异马屁之词。老师太的用意很清楚,她不好意思再向你开口求助,企图请司马老前辈逼你就范,为她讨回《灵宝度人经》。”“瘦管家哈哈大笑道:”真的假的?我就不信清元师太一代道家宗师级的人物会说出如此阿谀奉承的胡言乱语。”胖管家说完原委自己也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禹天阳翻着白眼问道:“至于这么好笑吗?”胖管家道:”当然好笑,好笑之极!“瘦管家道:”何以见得?“胖管家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清元...清元师太的马...马屁尽管拍得登峰造极奇异无匹,可...可是,可是司马老前辈根本就没有...没有听见......““为什么“?瘦管家和禹天阳异口同声地问道,”因为...因为,哈哈哈哈......因为他老人家睡着了。”瘦管家和禹天阳两人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三个人正说得乐哈哈的不知东南西北,突然院门进口处传来一句老气横秋的问话:”什么事这么有趣,让各位大贤如此高兴啊?“三个人转头一看,不是清元师太那张苦瓜脸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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