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阳其实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三位自称为“罗教”传人的来历渊源。作为源于罗教江西支派的大乘教,先期广泛传布于贵州、四川、湖广等地,并改称青莲教;尔后又向全国各地传教,其中北传一支发展称为“******”(又称天道)。禹天阳的师傅陆擎天曾经给禹天阳做过详细的说教,之所以有比较深入的了解,是因为武当陆氏榔梅的游方修业先师曾经与******的创教祖师爷王觉一论道于山东青州东震堂。
******信仰的主神是无生老母和弥勒佛,其经典主要有《******要言》、《一贯探原》、《子曰解》、《理数合解》及《阐道文》等。其教义思想主张三教合一。其初创时,带有明显的政治倾向,在创教祖师爷王觉一的组织策划下,曾于光绪八年(1882)在江苏、湖北一带密谋抗清暴动,不幸事发而失败。1930年,道士出身的张光壁(十八祖)掌道后,******有了很大发展。张光壁自称济公活佛转世,首先在济南设立中枢坛,继而建立了金刚、敦仁、礼化、天一四大教坛。中枢坛为总佛堂,四大坛则各负责一方,向全国各地发展。并在各省设总坛,下辖若干分坛,负责各地区道务。同时,张光壁还在******内建立了等级森严的道阶,自上而下为师尊、师母、道长、点传师、坛主、文牍、乩手、引保师、道亲等。抗日战争爆发前期,张光壁投靠日寇当了汉奸,“******”成为日寇侵略扩张中国的工具,不少不明真相的百姓也纷纷入道求安。1936年,“******”道徒陡增到数十万人,引起了国民党党魁******的注意,后设法将张光壁软禁在南京,但其归顺******后被释放。1939年1月,张光壁在北平市北新桥财神庙设立了******总坛。1947年,张光壁逃亡四川,后在成都暴毙。解放以后,不仅日伪特务混杂于******中滋事,而且不少教众借******传教之名,肆意妄为愚弄百姓,从事反动活动。1950年10月,政府将******定性为反动会道门组织,宣布予以取缔和打击。10月10日,****中央发出《中央关于镇压反革命活动的指示》。同年12月20日,****机关报《人民日报》发表《坚决取缔******》的社论。1951年2月21日,****公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经此打击后,******遂在中国大陆销声匿迹了。
******的历史沿革是将其祖师道统分成:东方前十八代、西方二十八代与东方后十八代三种。在祖师传承方面,与先天道的九祖到十四祖都一样,从十五祖王觉一开始才分道扬镳,开枝散叶。真正将教门改称******的是十六祖刘清虚,而由十八祖张光壁重订新规,从而形成后来的******。******的冠称取之于《论语》:“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大意是孔子说:“参啊,我讲的道是由一个基本的思想贯彻始终的。”曾子说:“是。”孔子出去之后,同学便问曾子:“这是什么意思?”曾子说:“老师的道,就是忠恕罢了。”这里孔子所说的道被******引申为”天道“。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里的“道”说的是世俗的道,而非宗教辨识中具有哲学意义的“道”,更不是修道人终极一生企图修成正果的悟道之“道”。实际上,对于娑婆世界的辨识——不论是大如宇宙还是小如微尘,宗教不同自然认识论也不同。基督教、******教认为世间万物好和坏是绝对的;道教认为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所谓阴阳相佐、祸福相倚说得就是这个意思;而佛教则认为好与坏没有“自性”,意思是说:不但不存在绝对的好与坏,连“祸福相倚”都不存在,之所以存在绝对的好事和坏事,之所以存在“祸福相倚”,那是因为有“我”的存在,是“我执”在起作用,从根本上讲:“祸”和“福”本来就不存在,只是因为有了“我”,祸福的绝对性和“祸福相倚”的相对性才存在,假如没有了“我”,所谓祸福无从说起。譬如:如果日本关东平原的东京都、神奈川县、千叶县以及静冈县一带没有人类生存,1923年的关东大地震(又称东京大地震)还是灾难吗?这就是佛教“万法唯心论”的实证诠释。
“******”打着三教合一的旗号,搞的是天意为大的愚民理论。它把一切现象都说成是“上天的意志”,而他们这些教首又是天道、神佛的凡世化身,以代行天意的方法愚弄教众,荼毒百姓。这三个老道为什么宁肯冒充武当一脉的蓬莱派道士混迹江湖,而不愿以“******”的真实面目示人,正是因为“******”臭名昭著,又是政府严厉打击镇压的对象,故而只能藏头露尾假冒游方道士招摇撞骗。为了谋夺扬大宽祖上传下来的据说具有极大增强符咒法力的丫型玉片,不惜对普通老百姓痛下黑手,较之杀人越货的普通强盗还要令人发指。也是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合该倒霉遇上了武当陆氏榔梅拳的禹天阳。
按禹天阳嫉恶如仇的性子,恨不得将这三个老家伙千刀万剐毁尸灭迹,可考虑再三,终究没有任性而为。为了避免与地方政府部门打交道的麻烦,禹天阳强忍着伤痛,第一次用师门不二传的绝户手法散除了三个******徒的功力和法力,将他们的道袍撕扯为布条并把他们捆绑起来,对一直傻站在一边的女子扬拾儿轻声说道:“前因后果你已经清楚,你只管到政府部门报案,自会有人为你养父和丈夫报仇雪恨。如果这三个混蛋不肯如实交代罪行,你只需告诉办案人员用木筷尖头刺扎他们的中脘穴即可,我保证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走了,请你节哀。对了,我建议你把这件宝物交给国家文物部门,以免再生祸端。”扬拾儿含着眼泪频频点头。
禹天阳走了,但不知为什么他离去的脚步格外显得沉重而滞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