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无人区荒原平均海拔高度在5000米以上,辐射强、日照短、气温偏低,年温差大,年均气温在-0。9℃-0。3℃之间;没有明显的春夏秋冬之分,只有冷季暧季的区别,降雨量一般集中在每年5—9月份的暖季,这期间天气变化无常,多夜雨、雷暴、冰雹。此时正逢藏北每年11月份到次年3月份的干旱刮风季节。尽管葛贡鞑宁当前所处的方位并非藏北无人区的纵深区域,但由于偏离了沿淡水湖泊分布自然形成的习惯性走行路线,又陷于巴桑甲布处心积虑布置的迷魂阵中,连续多日无休息的奔走使其疲累不堪不说,随身携带的食物和淡水也消耗了不少,此时的葛贡鞑宁再次想起了松赞德吉拉姆长公主羞涩而深情的美丽面容,一时间心中充满了温馨的感触,要不是荒野中几只草狼凄厉的呼叫声即刻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还不知这位初坠爱河的大喇嘛要沉迷到几时!
葛贡鞑宁陷身的迷魂阵与绝大多数迷魂阵法差不多,主要是利用地理环境中人对走行路径的习惯性判别误区、无明显标识物参照方位和很难辨识察觉的路径偏移导向让陷身其中的人无法自拔,如果同时有气候条件辅助(如无星象的夜晚等),迷魂阵的威力则更大。
据说中原山东省阳谷县城东北6公里处有一对著名的迷魂阵村。南村叫大迷魂阵,北村叫小迷魂阵。大迷魂阵村小,而小迷魂阵村大。人进村后沿着村内狭窄的街道行进,会觉得方向随时在变,不辨东西南北,以致在时间和空间上都发生错觉,如果没有导游,要走出村子,非常困难。小迷魂阵村是一个分成东西两部分的村庄。东半部分称前迷魂阵,西半部分称后迷魂阵。当人们进入前迷魂阵时,会感到后迷魂阵在北方;进入后迷魂阵时,又会感到前迷魂阵也在北方。人们在村子里沿街道前行,却难以把握前进的方向,走了大半天,却又回到了老地方。在这里以太阳推算时间,也会产生几个小时的误差,在前迷魂阵,你会把上午10点的太阳当成正午12点;在后迷魂阵,则又会把正午12点当成下午4点。其实,“迷魂阵”村之所以使人“迷魂”,主要是村子里十分怪异的建筑格局造成的。村庄的布局不是平面展开的,而是呈新月形,两条主要街道,按孤形由东北而西南,斜斜曲曲,无固定的方向。无直胡同,街巷交叉多呈“丁”字形,平行者首尾不齐,而房屋则按街走向建筑,由于变化不明显,所以把定向各异的房屋统统当成北屋,故产生错觉,不仅如此,村外道路,田垄分布也非正南正北,正东正西,而是呈磨齿形,参差交错,不易识辨。当地有一则民谣说:“进了迷魂阵,状元也难认;东西南北中,到处是胡同;好像把磨推,老路转到黑。”故老传说此处的迷魂阵是战国时期齐、魏两国交战,齐国军师孙腆在此大败魏国军师庞涓所设的迷魂阵,村子也因此而得名。但无史籍佐证。春秋战国时期史籍所载齐、魏著名战役,一是周显王十六年(公元朝353年)的桂陵之战,齐国围魏救赵,大破魏军,擒庞涓;二是周显王二十六年(公元前324年)的马陵之战,齐国攻魏救韩,全歼魏军10万,迫使庞涓自杀。其时孙腆为齐国军师,此二次战役均发生在今河南境内。与山东阳谷县地区毫不相干。
葛贡鞑宁在师叔伯们的游方手记中曾经对各门各派以及江湖流传的迷魂阵均有所涉猎。眼下所处的迷魂阵似乎属于较普通的阵法,主要是利用沙丘的相似性和地理环境的无标识性以及一般人寻路的惯性思维来陷人于死地。比如一般人在脱困途中遇到陌生的沼泽地一类的绝地,习惯性地会绕行,而这一绕就又回到了起点。假如又是在天昏地暗无星象辨识的夜晚,那就更容易误导人的真伪辨别能力了。但巴桑甲布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葛贡鞑宁对藏北荒原的地理气候变化比他要熟悉的多,仅根据对季风风向的判别就不会迷失方向,更何况葛贡鞑宁还具有对周边地理环境温湿度的敏锐感知能力,当葛贡鞑宁花了近二十天时间走出了沙丘迷魂阵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已身处双湖东北面的大片沼泽地边缘,盐碱海子随处可见,当年葛贡鞑宁因好奇曾误入过这片区域,他知道这片区域方圆不下上千平方公里,除了沼泽地就是戈壁滩,唯一的淡水湖还要回头向东南走200余里地,而当年他误入此片区域时是藏北高原8月的暖季,不存在缺水的问题,而现在是藏北高原的10月冷季,马背驮包内的淡水所剩无几,急需补充,哪唯一的淡水海子是否还存在都是问题,但此时已容不得葛贡鞑宁左顾右盼,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再说。
在一路向东南寻水的途中,葛贡鞑宁一连三天没有喝过一口水,因为水囊似乎已经见了底。第四天的早上,葛贡鞑宁终于赶到了淡水海子岸边,幸运的是这片淡水海子虽然面积已经比暖季时缩小了近10倍,但清澈的海子还没有干枯,奇怪的是这片淡水海子太安静了,安静的使人有点毛骨悚然,昨儿夜里还似乎听到这边传出的各种鸟兽的鸣叫声,怎么今儿个一早竟然如此寂静无声,喉咙里冒火的葛贡鞑宁可顾不得这些了,他一头埋进海子里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可突然他翻身跃起,在湖边捏了个手印打起禅座来,这一坐就是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清晨是藏北荒原少见的好天气,淡水海子周边也逐渐的热闹起来,几只野驴有点好奇地观察了好久才走两步退一步地走到海子边喝起水来,藏北特有的鹰隼和野雁、沙鼠、沙狐、藏羚羊陆陆续续地都出现在海子边,就连胆子最小的野兔也凑了过来,一片生机勃勃天地间,一袭红色的袈裟显得格外的醒目,但此时葛贡鞑宁的脑袋已耷拉在胸前,四肢似乎已经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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