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阳笑着向女服务员问道:“不知大姐可否告诉我,究竟这位大师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轻蔑于他,还要贬斥他为抠门和尚。”女服务员耿耿于怀地说:“你问问他自己,昨日结账时,因为折扣的原因,找零的钱有一枚壹分的硬币,不小心掉到柜台的夹缝中去了,我们说另外找给他壹分硬币,可这老和尚死活不肯,非要搬开柜台把这壹分钱捡起来,可柜台是直接固定打造的,根本没法搬移,除非把柜台拆了还差不多,折腾了我们好半天,最后这老和尚自己伸手在柜台接缝处一按一带,硬币就出来了。你说小兄弟,有这么死钻牛角尖戏弄人的出家人吗?”站在一旁的葛贡鞑宁大师老脸通红,神情扭捏羞涩的如同初出闺门的乡下小姑娘,禹天阳忍不住哈哈大笑,本来这事很平常,并没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可老和尚这拘谨扭捏的神态却着实令人捧腹。葛贡鞑宁大师毕竟是聪慧过人的高僧,赶紧转换话题道:“老衲久居塞外,对藏蒙的环境和人比小施主熟悉的多,怎么我就没有感知到有藏族人在此住宿过?小施主推测的如此准确如同亲眼所见,不置可否见教于老衲!”禹天阳见老和尚如此诚恳,遂回答道:“大师不要奇怪,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禹天阳从小流落街头讨生活,三教九流之人接触很多,曾经跟着一位北疆来的烤肉老师傅学过烤羊肉,这位老师傅也是孤身一人,走南闯北阅历丰富,而且知识渊博,明显不是一般的人物。老小两人一见如故,感情日深,有一次这位叫格桑吉措的老师傅得了背痈,疼痛难忍,口渴心烦、不仅恶心呕吐神志恍惚,而且浑身软弱无力,背部长痈处又红又肿又硬,由于生病不能出摊,无钱支付房租被赶了出来,幸亏禹天阳在江边的吉庆里有间祖屋,他把格桑吉措老师傅接到家中安顿,并找陆擎天师傅开了药方为其去毒拔脓,可谁知用过药后其他病症都有所好转,但背上的痈结始终不穿孔溃脓,格桑吉措疼的死去活来,几乎虚脱,小天阳听陆师傅说过,只要痈块渗出黄白稠脓就是好转的迹象;如果流出的脓呈******后再出淡红色水液,创口有热感,疼痛就会随脓出而减;如果创口四周的硬块渐消,那就离痊愈不远了。可格桑吉措老师傅的痈结虽然又红又肿,创口处已有些许黄白色的稠脓侵出,但反复用药就是不穿孔,情急之下,禹天阳不忍看着格桑吉措痛的痉挛抽搐生不如死,就用嘴吸痈结帮着老人家出脓,终于救回了格桑吉措老人的一条命,要知道当时的禹天阳还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经此一事后,格桑吉措尽管没有告诉禹天阳他的身世,但却将西北藏、蒙、回、疆地区的风俗人情,历史掌故几乎是倾囊以授,尤其是西北的酒食文化传授对禹天阳的影响很大,可以说是使禹天阳受益终生。
禹天阳万万没有想到,当年格桑吉措老人教授的西北少数民族酒食文化知识竟然在今天追踪佛门至宝的下落时派上了用场。禹天阳告诉葛贡鞑宁大师,之所以推断的这么准主要原因有四:
一是自己拥有超乎常人的嗅觉;
二是熟知西北各民族的饮食习惯;
三是偷迦叶僧袍的人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四是了解诸多西北少数民族的地理特征和奇异物种的属性。
再加上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和逻辑思维能力,所以很快做出了准确的推断。这个偷盗者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盗贼,这从他跟踪葛贡鞑宁大师这样的武功高手而不被发觉就可想而知了。但尽管如此,此人身上的气味还是泄露了不少来历。一是迦叶宝衣的独有香味,尤其是一旦沾上便会永久保持的藏西高原湿地独有的金露梅香味,年代的久远只会有浓淡的区别,但绝不会消失殆尽;二是藏南山谷型西藏羊的独特气味,长期食用这种早在1000多年前唐朝贞观年间就作为皇家贡品的羊肉,无论如何掩饰遮盖,其特有的润人馥馥的草籽淡淡温香随人而行历久不散。葛贡鞑宁大师问道:“你怎么就知道这种羊肉味道就一定是阿勒泰大尾羊的呢?”听到老喇嘛的问话,禹天阳的脸又红了,停顿了一下后才低声回答道:“大师不要笑话我,我这些知识都是格桑吉措师傅教给我的,这些不同种类的羊肉我也几乎都品尝过,至于格桑吉措师傅当年是怎么弄到这些牛羊肉的我也觉得奇怪,何况那时我年龄还小。”
葛贡鞑宁大师感慨地对禹天阳说:”我久居西北七十余年,游方足迹遍布藏、蒙、回、疆及延边地区,民俗不可谓不熟悉,民情不可说不清楚,但对西北地区司空见惯的牛、羊、马、驴等家畜倒真还没有什么深入了解,今日遇到你这小施主也是我命中注定的缘分,反正迦叶僧袍的事已有眉目,急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小施主不妨把羊肉一事说个透彻明白,不瞒小施主,老衲一辈子没有戒过荤腥,天生也是一吃货,尤其对羊肉情有独钟,今日小施主不妨给老衲布施一卷羊肉经以指点迷津,不知小施主肯否?“说罢对禹天阳唱了一个大偌。禹天阳抓了抓脑袋有点难为情地说:”大师真的要我班门弄斧吗?“葛贡鞑宁大师双掌合十认真地回答道:”请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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