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阳转身立掌对老道姑打了一个问讯,深施一礼道:“老前辈,小辈无礼了!天下求道者本为一家,武当、崂山都是我道家发祥的洞天福地。都已创教2100年以上的历史。虽修心、修业、修体的心法、途径有异,但千道一统,万法归宗,论及道门宗旨及心法,终归是同道中人。我武当榔梅弟子有错在先,清元前辈兴师问罪情有可源,但念在同为道门和道家“济世度人”的本源宗旨,恳请老前辈原谅小辈的过错,同道何需太执着,日后禀告世尊定当随机缘登门谢罪!”老道姑听闻禹天阳一口道出自己的师门道号,不禁又吃了一惊,但怨气满胸而来,这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消的下来!冷声愤愤道:“小子,不要以为你的身手高过老身我就会怕你,云高高不过天,山大大不过地,修道之人走遍天下求的不过是个理字,我就不信你的世尊陆老儿只教弟子拆骨不教弟子讲理了?”禹天阳对高世军使了个眼色,高世军赶紧上前行了个跪拜大礼,满怀愧意地说:“清元师太在上,您也知道,我武当榔梅弟子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的是父母师尊,世俗中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圣徒高人,可执弟子礼以求教,绝不行跪拜礼而示人以弱!今日行此大礼实在是因为大错在身不如此不足以表示小辈的歉意,请老前辈见谅!”老道姑苦着一张鹤皮鹰脸没有作答,心想,我答应掌门师兄要为本门出一口恶气,如今未必对方几句好话就作罢不成!可对方明明可持技欺人却不为,足见其诚信可嘉,我这是就此作罢还是执意讨还公道呢?一时间委决不下,禹天阳究竟是少年心性,见老道姑似有不依不饶的意思,心中未免有些不耐烦,上前一把拉起长跪未起的高世军,就欲翻脸,可临到开口时又忍住了,心想,就是把这老师太打他个人仰马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何况自己是小辈,游方修业首先修得就是心性,哎!我还真的是欠历练啊!可这梁子如何得解呢?情急之下,禹天阳突然想起师傅交给他的牛皮图纸上好像记有崂山派的遗宝事宜,他慌忙掏出那张牛皮纸图就着月光仔细一看,图上清清楚楚地标注着一行小字“南昌万寿宫老君殿求取崂山《灵宝度人经》”。禹天阳心念电转,心想这崂山的《灵宝度人经》也不知是否属于崂山派的师门重宝,也不知师傅要我求取此宝有何用意,总不成师傅算到我和师侄今日有此一劫,要靠这宝贝度劫吧?还有,这宝贝是否还在南昌万寿宫还两说,想到此,禹天阳再次向清元师太施礼,开口问道:“敢问师太,崂山的《灵宝度人经》是否已经遗失了?缘由可否指点一二?”清元师太一听说《灵宝度人经》,顿时眼中精光闪烁,一双鹰隼一样的老眼死盯着禹天阳,手中的佛尘须无风自动,抖擞不已,足足过了半响才软言细语地回问道:“小师兄可是知晓我崂山《灵宝度人经》的下落?只要小师兄告诉我《灵宝度人经》的确切下落,无论宝经能否回归崂山师门,今日这梁子就此揭过,永不再题!”
原来,崂山在2000多年前的春秋时期就云集一批长期从事养生修身的方士之流,明代志书曾有“吴王夫差尝登崂山得灵宝度人经”的记载。到战国后期,崂山已成为享誉中原的“东海仙山”。公元前473年,吴王夫差兵败姑苏,后悔没有听伍子胥“********”的忠告,万分羞愧之下,自刎以谢族人。《灵宝度人经》经越国大夫范蠡之手回归崂山上清观,后藏于崂山太乙仙洞奉为崂山道至宝。西汉武帝建元元年(前140年),道家先师张廉夫到崂山搭茅庵供奉三官并授徒拜祭,正式奠定了崂山道教的基础,《灵宝度人经》被奉为镇教之宝。崂山道教自春秋时期至西汉时期,主要流派为方仙道;从东汉时期至南北朝时期属太平道;南北朝时期至五代,分属楼观教团、灵宝派、上清派;宋初统属华盖派,金元以后则承袭全真各派。自楼观教团、灵宝派、上清派为争正统开始,《灵宝度人经》几经转手,五代时,被灵宝派的叛逃弟子盗走后即流落于江湖不知所踪。无论是金、元时代道教全真派(北七真)的风生水起,还是明代崂山道教的十大派,或是清代中期“九宫八观七十二庵”的鼎盛时期,之所以派别林立,教义杂乱,《灵宝度人经》的缺失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这也难怪清元师太一听说《灵宝度人经》的讯息,态度立马180度大转弯,冷言冷语即刻变成了温言细语。禹天阳惊诧之余,浑身的鸡皮疙瘩几乎布满了全身。好不容易才会过神来,面对正拼命在打皱的老鸡皮脸上挤出一副笑脸的老道姑缓缓说道:“南昌万寿宫老君殿。老前辈可前往一访!”话刚落音,只见夜色朦胧中黑影曈曈,檀香漂浮中已不见了老道姑的身影。旁边的葛贡鞑宁大师终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老道姑,哪还有修道高人的风范,未免也太着像太过执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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