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时辰尚未到丑时,禹天阳让高世军把他自创的扑俘拳打一遍看看,高世军抖擞精神,凝神聚气,把一路榔梅擒拿扑俘拳打的是虎虎生风,除了各门各派通常使用的点。扳。拿。抠。锁。缠。托等反关节擒拿技术,武当陆式榔梅派独有的“擒拿六技”的扫脉、挑节、扭骨、掐肋、划筋、弹穴等擒拿毒招也参杂期间,虽然衔接转承的远谈不上流畅自如,击打的力度、深度以及破度也不是太大,但使对手伤筋动骨丧失战斗力已是足够,基本上勉强达到了融会贯通榔梅秘术三大境界最低境界的初段水平。
按照武当榔梅派界定的三境界三段位,每层境界按功力进阶分为三个段位。最低境界称为“无意界”,要做到拳断气不断,形断意不断,招招相连,式式相逼,奇正相辅,出其不意,料敌机先;中等境界称为“无形界”,要做到拳未到气已到,形未变意已变,招招虚实相间,式式奇正互补,进退自如,人气合一;高境界称为“无心界”,则要做到拳无影气无踪,形非形起落随心,意非意信手拈来,招招制敌机先,式式后手万千,人气合一,人境合一,人技合一,三合归一几近无敌。实际上在此三层境界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榔梅历代26位传承衣钵的大师中仅有三位达到了这种神乎其技的超高层境界,达到此境界的大师几乎已是半仙之体,其功力已登临天马行空蕴招式于空灵,天人合一含苍穹于身形的自由空间之仙界。
禹天阳对高世军说:“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对你这套技击路数予以解析,但我武当陆式榔梅的“擒拿六技”以你目前的功底不宜追求全技上佳,我看你的指力异于常人,不妨先在“挑节”、“掐肋”二技上多下些功夫,我估计此次比武,你伤的对手多半是折在你出其不意的这两技之下,不知可是?”高世军头点的像鸡啄米似的回道:“师叔真神了!确实如此,弟子一共伤了三人,一个被我挑伤了第三节颈椎节,一个被我挑伤了肘关节,还有一个被我掐断了肩胛软肋,本来我也想点到为止,但交手情急之下,我做不到收发自如,尽力施为之下重伤了对手,非所愿尔,实不能啊!”
两人正谈论间,禹天阳轻咳一声,悠然说道:“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余音未尽,只听得风声劲急之间,三丈之内出现了三道身影,皎洁的月光使其形成了强烈对比的逆光效果,隐隐约约看不太清的面孔更增加了几分诡秘阴渗的氛围,禹天阳放出夜视眼定睛细看,只见一个气壮如牛的老和尚、一个身如弱柳的老道姑、一个猥琐瘦小看不出年级的头陀,三人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宁静的山谷里,老和尚禅杖上的铜环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老道姑手里的拂尘在夜风中隐隐飘逸,头陀怀里斜靠着的月牙铲乌漆墨黑毫无反光,人未动,式已出;三股杀气透过月光下的夜幕阵阵袭来,高世军强忍住对方杀气带来的阴深寒意,上前一步拱手为礼说:“各位前辈,今日无论结果如何,小辈我都得要先行赔罪!我学艺不精出手失当,致使各位门中高徒遭受本不应有的重创,小辈自己违背了师门戒律不说,炫技未成反祸及他人,实在是后悔莫及!各位前辈有什么说道,尽管吩咐,小辈接着就是。”高世军这一番话,诚恳之余也透着几分傲气,这自然是因为身后站着个深不可测的小叔叔的原因。老和尚禅杖一摆,杖脚点在身后的青石壁上,左臂一翻一推,七尺长的精钢禅杖杆竟全部插入了石壁内,好似锥插豆腐一般轻而易举,这一手红教密宗的大佛印手法端的是信手拈来炉火纯青;老道姑随手一抛,拂尘脱手射向坟茔前的无名墓碑,千百根二尺有余的拂尘须竟然如一把钢针般横插在石碑的竖直平面上,好一式茅山上清宫的神打乾坤;瘦小的头陀也不甘示弱,把陨铁打造的重兵器月牙铲抡臂甩出,呼啸而出的月牙铲就像归去来器一样,在空中旋转着飞行了一个整圈后又轻飘飘地落入他的手中。
高世军有点莫名其妙,他自幼被拐,八岁时被师傅所救即跟着师傅游方江湖,十八岁重归故里认祖归宗,四年军校四年军旅,年级虽轻但也是久历江湖的武术行家,与人对垒不知凡几,但从未如今日这般明明遇到了功力高出自己甚多的三位大师级高人,未曾开口却先行作古作怪地出招示威,禹天阳却是心知肚明,自己的功力远未达到气机内敛,收发随心的境界,强劲的气机使对手不敢轻举妄动,出招示威一来有震慑对手的含义,另外也有投石问路的意思在里面。
禹天阳心想,自己毕竟是小辈,先开口问礼也并非不可,遂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武当榔梅禹天阳有礼了!”说罢双臂左右一摆一圈一推一拉,用了一招武当的隔空粘字诀,老和尚的禅杖、老道姑的拂尘竟然随风而动,转眼间回到了各自主人的手中;他信手又隔空一点头陀的月牙铲,本来被头陀横握的月牙铲突然被一股柔和的力道一压一翻,月牙铲竟然改横为竖,立地生根了。禹天阳这一招一式使出来,三个挑衅问罪者顿时傻了眼,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么年经的后生会达到如此匪夷所思的武术境界。可禹天阳这会儿却是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他再次抱拳施礼后说:“让各位前辈见笑了,学艺不精班门弄斧,惭愧惭愧!”老道姑惊诧之余终于开口问道:“小兄弟技惊四座,何愧之有?”禹天阳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她手中的拂尘,老道姑低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禹天阳还给她拂尘时一时大意,拂尘是倒着还给她的,老道姑一时间被禹天阳的神乎其技所震撼,竟没有察觉自己的双手握着的不是拂尘柄把,而是拂尘的长须。这个小小的意外一下子消除了双方的杀气,敌意虽存,但杀伐的氛围几乎殆尽。看到倒持拂尘的老道姑,老和尚和头陀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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