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储之不温不火地反问道:“所以,你是要告诉本王,容旬念死的时候,你发现你爱的是他,是吗?”
“你说的,是对的。”杜青薇想他们到底是无法挽回了,如果说一句不爱就可以了断,也没什么不好的。
曾经以为只要很爱很爱,就能跨过所有的伤害,可现在才明白,爱情不是算术题,并不是三加八减五等于六,就还是可以继续相爱,伤害是无可挽回的。
夏侯储之轻笑一声如流水般温润,“那么,本王做的更是对的,如果说从前本王对容旬念的死对你尚有一丝愧疚,那么现在,本王只觉得他死得太对了。本王喜欢一个人,就是将她放在身边,那怕她不爱本王,本王也不会给她逃开的机会,要逃开本王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她死了。”
他的笑声明明是润朗的,那样好听的笑,却有萧索的苍凉,无数悲伤在风里游荡。他迈步,衣摆翩然拂过门槛,那身影很快消散在夜色里。
杜青薇觉得心痛难当,是谁一刀一刀割着她的心?为什么这样痛,却还是这样好好活着?
不但好好活着,她还活得这样理智,她知道她要去见易瑞斐,大概夏侯储之还不知道易瑞斐才是她真正的父亲。可是夏侯王府守卫森严,她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见到易瑞斐,并且告诉易瑞斐纵使可以救夏侯明月性命,但也要弄个半死不活一年半载拖着的。
她不信,要是夏侯明月真出事了,他夏侯储之还能娶了她,然后天天对着她,要如何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杜青薇只能等易瑞斐回来,她在太医署等了一个时辰,回来的是江静容却不是易瑞斐,到底江静容算是易瑞斐的妻子,纵使有名无实,所以杜青薇还是福了福身,“江姑姑!”
江静容立时利索地给杜青薇请安,“公主是?”
“我想见我……见易先生……”杜青薇还是忍住了,她不清楚易瑞斐是不是告诉过江静容真相,故而还是这般称呼,“易先生回来了吗?”
“他还在夏侯王府,让我回来取药,”江静容边说边摇头,又问:“公主找他何事?”
想必夏侯储之必然要让易瑞斐留在夏侯王府了,杜青薇笑笑,“也没什么事,若是得空,麻烦姑姑跟易先生说下,我有事找他。”
“好。”
“夏侯明月怎么样了?”
“不太好。”江静容眉尖紧锁,“那边还等着,静容先行告退,请公主赎罪!”
杜青薇点点头,江静容便去太医署取了东西走了。想来江静容会把话带到,易瑞斐若是得空必然会来见她,故而杜青薇还是等在太医署。
又过了一个时辰,易瑞斐才回来,看到杜青薇还等着,几步就走到了她身边,“青薇,夜里到底还是有些凉,你怎么就这么站在这?”
杜青薇看到易瑞斐却开不了口了,终究医者父母心,以易瑞斐的为人只怕不会做这样卑劣的事,便委婉试探地问道:“爹,明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