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明月怎么对夏侯储之说的,杜青薇不知道,但第二天夜里,夏侯储之怒气冲冲地进宫。
无人见过夏侯储之那样肃杀的眼神,威慑的气息是帝王之怒,那气势比之当年的康隆女帝还吓人,吓得宫娥内侍个个脚软扑通扑通跪在他面前,俨然人人都觉着他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他直奔清阳宫而来,素霓才迎上去请安就被他一把狠狠拨开,素霓不料会有此变故,重心不稳被狠狠推到,偏不巧正额头撞到了案几角上,血就源源不断冒了出来。
“素霓!”杜青薇慌忙上去扶住素霓,看着她额角的鲜血挂下来如小瀑布般,惊慌地大喊:“来人!宣太医!”
夏侯储之却向前迈一步,一把捞起杜青薇,色厉内荏地看一眼素霓,“滚!”
素霓担忧地看一眼杜青薇,杜青薇看夏侯储之怒不可遏的样子,只怕有一番纠缠,温声道:“你先找太医看看,去吧。”
素霓便只得退了出去,她一走,杜青薇大力甩开夏侯储之的手,吼道:“你疯了吗?”
夏侯储之迫近一步,怒声道:“你竟敢对明月下手?”
只有夏侯明月的事,才会让夏侯储之这样失控,夏侯明月对夏侯储之来说,始终是不一样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夏侯明月都是夏侯储之的弱点。
“下手?”杜青薇挑一挑秀眉,“王爷这是在找我兴师问罪?”
“昨夜她来过你这,今日就毒发,如今正昏迷不醒,”夏侯储之再迫近一步,眼里一片森寒,“她好心想要为你我做说客,你竟对她下毒手!”
夏侯明月中毒了,这件事杜青薇不知道,但她抬起头笑看夏侯储之,眉眼柔柔展开,“夏侯明月中毒?死了没?”
夏侯储之怒上加怒,厉声道:“杜青薇!”
杜青薇笑吟吟如盛开的白玫瑰般亮丽,“所以说,这世上没有切肤之痛,夏侯明月不过是昏迷不醒,你便这般悲痛欲绝,睿言和旬念死的时候,我是怎么悲痛的,你又怎么会知道?”
“所以,你这是对我的报复?”夏侯储之字字清晰地问道。
“是啊,我想要看你痛苦,你知道的,却还把夏侯明月送到我面前来,这是你自己愚蠢,怨不得我,”杜青薇字字快意,“所有我承受过的痛苦,我都要叫你尝一尝,如此,这世道才是公平的。”
夏侯储之极其隐忍,他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明月对我而言,不一样!”
那是陪着他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妹妹,是唯一陪着他经历夏侯家那么多深切的悲剧的女子,十六年相伴,那是唯一的家人,怎么会一样?
“可怎么不一样呢?”杜青薇笑容满面,轻描淡写地道:“难道你一个青梅比我两个竹马还重要?因为她是你的所以就分外珍贵吗?因为睿言和旬念是我的,所以他们死就无关痛痒,可是这样?人人都是如此,自己的痛永远是十分,别人的痛一直是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