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军深深地低下高傲的头颅,不敢抬眼去看拓跋飞一眼,二人较量刀法,他在拓跋飞手下留情的情况下,却是趁机伤了拓跋飞,惭愧无地羞愧不敢抬头。
“来人,给他一匹马,让他离开。”
拓跋飞轻淡地说了一句,把手中的刀还入鞘中,转身不再去看须弥军一眼。
“王爷……”
须弥军更是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拓跋飞用手捂住肋下的伤口,早已经有人过来,为拓跋飞上药包扎伤口。
没有人去理睬须弥军,有人冷淡地牵过一匹马,放在须弥军的面前,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须弥军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身体在微微地颤抖,他是高傲的,但是今日他的所作所为,连他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抬头向拓跋飞望了过去,拓跋飞却是连看也不肯看他一眼,淡漠地坐在地上的裘皮上,让部下为他包扎伤口。
“噗通……”
须弥军跪了下去,手深深地插,入雪地之中,冰雪的寒洌,令他浑身打了一个寒战。输了,输的如此凄惨不堪,就在一日中,就在刚才,若不是大月支的左贤王三次手下留情,他如何还能活着?
虽然身边就有马,拓跋飞也下令让他离开,但是他有何颜面离开?
他不过是左贤王手下的败将,因为左贤王的大度,三次不杀他,他才能活着。
“王爷,须弥军知罪,请王爷处罚,任凭王爷如何处置,须弥军没有半句怨言。”
须弥军匍匐于地,额头碰触在冰冷的雪地上,雪地的冰凉,让他清醒起来,想保住须弥族,想给须弥族找一条活路,唯一的出路,便是向拓跋飞臣服,效忠拓跋飞,归附于左贤王的麾下。
拓跋飞淡淡地扫了须弥军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微微地闭上眼睛,任凭部下给他上药包扎,刚才须弥军的所作所为,已经令他心中愠怒。
脸上仍然是一片平静无波,唇角还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但是凛冽的寒,就在眼底,令人不敢直视。
须弥军拜伏在地良久,却是没有听到拓跋飞的回答,心中不由得更加羞愧惶惑。
“王爷,须弥军认输,王爷刀法神妙,奴仆谢王爷不杀之恩。”
“砰砰、砰砰……”
以头叩地,砰砰有声,每一声都如鼓槌敲打在他的心头。
须弥军感慨万千,如今,他也要跪伏在左贤王的脚下,自称奴仆。如今,曾经宁愿自由自在地游荡在雪山、草原、高原风一般自由潇洒的他,也要成为别人的奴仆,生死一切,都属于主人,再没有属于他的一点东西。
奴仆,也可以说是奴隶,身份比奴隶略微高一些,但是同样的,他们的一切,都是属于主人,不敢对主人有丝毫的不敬和违逆。他们的一切,也是属于主人,包括自己的生命。
此刻,须弥军心中对拓跋飞的钦佩之意极深,他是棠梨孤单于欲杀之而后快的人,他是拓跋飞的仇敌。拓跋飞却是一连三次手下留情,饶他不死,更因此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