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得到镇上来。
镇子喧哗处敞开式门面的茶馆店，当街是一排柜台，正上方的匾额暗红色五个大字“客悦茶馆店”。坐在柜台里端的老板娘瞅见高小凡，立刻站起身来大声招呼：哎哟喂，是小凡兄弟来啦，快里面请！
高小凡挥着手大步走过去，笑着大声说：珍菊姐好！
叫珍菊的老板娘身子壮实，四十来岁的她随着老板丈夫却与小凡以兄弟相称。她看到他身后畏畏缩缩的栾改苹，乐呵呵地问道，哦，这是兄弟带来的妹子吧？欢迎欢迎，请里面坐！
高小凡回头介绍，哦，她叫改苹，我刚认识的姐姐。
哎哟喂，刚认识就带出来啦？珍菊冲着他一白眼睛，真有你的，兄弟！
改苹，这是这里的老板娘，我的珍菊大姐姐。
哦，珍菊姐好！
来来，进去坐。珍菊问道，喂，兄弟，你们是不是到里面坐？
不。小凡看了一下改苹，我们第一次，就在靠窗户的桌子那边坐吧。
茶馆店里的个人并不多，尽是上了岁数的男人在慢条斯理喝茶唠嗑，俩人在紧靠窗户玻璃一张小桌子面对面入坐，要了一壶菊花茶，一碟炒花生。
他向她简单介绍：这爿茶馆店的主人叫王铁锁，除了和老婆经营茶馆店，还在外面做其他生意。铁锁大哥经常不在，这里基本上是珍菊当道。他们夫妻俩就一个女儿，保送到省城上学，就在省城租房子住。
茶馆店客堂也就是大众化场所，里面有两三间客房，在靠近最里面用一层布帘隔开，放着大木桶，为有所需的客人提供沫浴。
简单了解下来，栾改苹上面一个离异的姐姐，没有小孩。人称“水仙花”的母亲传承前辈技能，是西塘庄有名气的巫婆，靠给有难人家装神弄鬼混饭吃。父亲是个半死不活的老病号，从不引人注目。
与姐姐翠苹守着一亩三分地艰辛度日的改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新鲜感。小凡注视她半晌，随心所欲地对她说：下次我带你出去见识见识，让你开开眼界。我还有另外几个好兄弟，你高兴的话，带上你姐姐一起出来，让她也见见市面，老是闷在家里没得劲。
嗯呢，我问问她，看她是不是肯出来？
如果她肯出来，我给她介绍几个朋友认识。
哦，他们都是些什么朋友呀？
都是我的铁哥们，与我有许多年交情。
他们是住在哪里的？
哦，都在镇子北面过去，紧挨着我们河塘桥的双沟乡那里人家。
那离我们这里蛮远哟。
嗯呢，有一点路程。他们那里没有我们这里条件好，不过离城里近，新鲜事比较多。
他们都跟你差不多年龄？
他们都比我大。不过，他们都听我的。
因为是你有钱。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有号召力。
俩人离开时，老板娘珍菊热情地送他俩到当街上，叮嘱他俩有机会再来，逮着空隙，悄悄问他，喂，这个黑丫头多大啦？
二十一岁，比我大三岁。
乖乖，我说兄弟，我发觉你这个人有点恋姐癖。
也许吧。晓得吗？我对你也有点恋呢，呵呵。
十三点，该打！
慢悠悠荡回来，在肃寞沉水池塘畔，高小凡与栾改苹依依不舍分别，一个向东，一个朝西。俩人在茶馆店时相互通报了联络地址。
进入东塘庄地界，他看到两个小丫头凑在一起说话，一个是张琴，另一个是马春燕，一发现他，春燕急急忙忙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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