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打开一看,就见笺上写着:“谢兰言,赵红妆,廖清涟见字如晤:本座另有要事,带同小华西行,不及多耽,你三人听司马圣使吩咐吧。请他代为拜上家师及诸位前辈。”落款一个“乐”字。
谢兰言道:“昨晚教主归来后便闭门安歇了,属下等不敢打扰。今早起来久侯不见教主出来,后来发现小爷也不见了;她二人进门一看,原来教主不知何时便走了,两人房中都整整齐齐的,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只在桌子上发现这个短笺——因此属下等急急赶来禀明圣使,听从圣使吩咐。”
江离好容易求得母亲和徐道长为二人定下亲事,正打算今天告诉她知道,谁知她又走了——他认得乐无央的笔迹,又知她武功心智均过人,又有贴身宝甲护身,倒不担心她的安全——见她独带了唐华一起走,想起曾跟乐无央商量过唐华武功低微,难以自保;义兄慕容铁琴不能出山,独居寂寞,他原说过遇到乐子风后人愿意收为传人,倒不如送唐华去百花山庄学艺;乐无央更想探问父亲的死因,料来今日腾出手来便带了唐华去百花山庄了。
可是百花山庄远在千里之外,干吗走得那么急?方才相聚又各奔东西,江离纵然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向谢兰言等摆摆手道:“你三人先吃早饭吧。”谢兰言三人依言在旁边桌上坐下,要些早点来吃。他上首儿的白若飞和旁边的卢晓舟都看见了笺上字迹,白若飞道:“这位姑娘为国为民,奔走江湖,令人好生相敬。”卢晓舟尚不知二人已有婚约之事,问道:“不知教主有什么急事?”
雪凌波拿过短笺看了一眼,递还给江离道:“乐姑娘既未写明何事,料来她自己处理得了,她大智大勇,远胜须眉,我们不用为她担心。”吃完早饭,江离道:“二师伯,娘,我去一趟岳阳楼。”岳阳楼是乐无央和欧阳光等人昨日的住处,白若飞知道他要去和白莲教众首领交代一声,让他自便——他眼见白莲教以抗清复国为第一要务,对之早无芥蒂。卢晓舟道:“二哥,我跟你一起去。”江离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挥手招谢兰言和赵廖二女同去。
五人在岳阳楼外遇见徐上瀛,他刚从楼上下来,因找不到乐无央,有人说起随侍教主的三人匆匆西去,他猜着三人是来找江离,故随后赶来。江离将经过一说,又将乐无央所留短笺给他看了,徐上瀛连连顿足,道:“莫非她怪我自作主张,所以连我的面也不肯见就走了?”
江离忙道:“那倒不至于——想是女孩儿家脸皮儿薄,再说她原本有事要去四川。小侄要去岳阳楼与众人作个交代,家母还在通元客栈,师父您?”徐上瀛道:“我去见令堂,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了。”两人拱手而别。
卢晓舟听得莫名其妙,上前问道:“二哥,你怎么得罪了乐姐姐?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江离心中掠过一动,道:“晓舟,你昨天跟她说过什么?”卢晓舟道:“没说什么,我只是多谢她帮你。”江离一呆,道:“你怎么说的?”
卢晓舟脸色微微一红,原来她自从在太行山寨初见江离打败哥哥,就对他欢喜佩服;江离性子又随和,拿她当亲妹子般呵护亲近,更令她倾心恋慕不已;昨日一见面他当着徐上瀛承认自己是他意中人,后来又对自己极尽温柔,她自是胸怀大畅;后来见到江乐二人双剑合璧打败龙象法王,心中又觉不安,所以趁着乐无央出来借机表明自己与江离已有婚姻之约,暗示她不要再横刀夺爱。
乐无央本来就对和江离的亲事心中没底,待见卢晓舟与雪凌波言行亲密,形若母女,只道雪凌波已给江离做主定下了亲事——人家是父母之命,自己再怎么着也是私定终身,即伤心自己父母早背,无人做主;又恨江离软弱不争,越想越没意思,索性带了唐华一走了之。
江离此刻见到卢晓舟神情,已猜到了七八分,气得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卢晓舟怔了怔,大眼睛里已满是泪水,银牙一咬,道:“你在人家那儿受了气,也用不着拿我出气。”江离也不理她,自顾自迈步前行。卢晓舟委屈懊恼,道声“好心没好报!”一跺脚转身就走。
谢兰言等不即不离地跟着,听来教主不辞而别似乎是因为和江离闹了别扭,三人也不敢多问!忽见卢晓舟也哭着跑了,赵红妆叫道:“卢姑娘!圣使。”廖清涟向赵红妆使个眼色叫她别多事;赵红妆撇了撇嘴,忽地转脸向谢兰言诡秘地一笑,谢兰言一时不解,廖清涟却抿嘴儿一乐——知道师姐的意思是嘲笑江离也搞成了三人行,未必不是因二女争风吃醋而烦恼重重,跟谢兰言成了难兄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