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房驸马留步。”就在房遗爱堪堪就要踏出偏厅之时,魏征开口了。
“房驸马将此事告诉我等究竟是何用意?”待房遗爱止步转身后,魏征问道。
“因为我要救她。”房遗爱直截了当道。
“她在你家,你说要救,自然能救。何必来找我等。”
“可房家之主并不是我。”
“你是说令尊……”
“不单单是家父,还有公主。”事情太过复杂会让人望而却步,所以,房遗爱并没有把喜儿背后还有黑手之事告诉魏征,而是把喜儿难以活命的责任完全归罪于房玄龄和高阳。这么说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魏征减轻压力,让他觉得对手不过是房玄龄和高阳,而主谋者却是身为儿子和丈夫的房遗爱,即使败露,对手也会投鼠忌器,不敢拿他魏征怎样。
“这也是你的家事,恐怕老朽无能为力。”魏征岂会轻易就范。
“既然郑国公如此撇清,那叫住晚辈干嘛?消遣来着?”房遗爱一声冷笑后走向门去,在门口却又自己站住了,转过头来笑道:“您老不肯帮我,我倒想送您老一个交情。反正喜儿难逃一死,不如我即刻进宫,将此事面呈圣上,就说我欲徇私情,想要郑国公帮忙救下息王孽种,没料到,您老大义凛然地将晚辈痛斥一场。晚辈在你忠心耿耿、不念旧情的风范的感召下这才幡然醒悟。哈哈,如此一来,陛下定然明诏天下,褒奖郑国公的不徇私情和忠心耿耿。朝野上下也定然交口称颂您老,就是史书也会为您老此举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房遗爱连珠炮般地说完,哈哈笑着一只脚跨出门去。
“站住!小房你闹够了没有?”声音虽然被刻意压低,却依旧深沉有力,震得偏厅嗡嗡作响。说话的是薛万彻。
房遗爱将伸到门外的一只脚有缩了进来,缓缓转过身来,平静地注视着薛万彻精光四射的虎目:“老薛,你这是何意?”
“我且问你,那人的身份可是真的?”薛万彻不理房遗爱的茬,自顾正色问道。
“千真万确。”
“你是真的想要救她?”
“不错。”
“小房,你若敢欺瞒老薛的话,哼哼!我可不管你是相公之子还是天子之婿,到时可别怪老薛我不念旧情。”说到这,薛万彻双目逼视,穷凶极恶之态毕露。
房遗爱坦然地注视着薛万彻,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薛万彻叹了一口气,转向魏征,对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谁说薛万彻是个莽夫?能为大将而决胜于沙场、留名于青史者,又岂会是莽夫?
魏征脸上挤出几分笑容,手指身边的椅子:“房驸马请坐,有事我们慢慢商议。”
房遗爱心中大喜,不单单为喜儿,也为眼前这个被李世民称之为“镜”的千古良臣将和自己踏上同一条“贼船”而兴奋。所谓“帮领导做一百件好事不如和领导一起做一件坏事。”自此以后,魏征和自己的关系就不一般喽!
……
昨夜虽然回来得极晚,但房遗爱还是很早就起床了。今天他要在巳时之前赶到国子监,在那里候驾,随从李世民视察国子监。不知道自己的前身怎样?反正对他自己来说,这是他第一次以官方身份在公开场合亮相。虽然他从房玄龄那里知道,自己只是李世民诸多随行大臣中最不起眼、官职最小的一个,但焉知这就不是一个露脸的机会?何况,国子监也是他想要实现自己理想的不可或缺的一环,他早就想去见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