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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蒋庆泉:抗美援朝志愿军步话机员(2 / 2)

攻山成功后,165人组成的加强连,已经只剩下十几名战士,其中连长、排长、班长都已经阵亡,剩下的全是战士。在阵地的暗堡中,伤痕累累的战士围着担任步话机员的蒋庆泉。蒋庆泉已经成为他们的心灵支柱,因为此时唯一能与外界联系上的只有这台步话机。战士们保护着蒋庆泉的安危,以便他可以顺利为指挥部汇报炮兵射击诸元。但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近。枪林弹雨中,战友一个个相继倒下。

蒋庆泉的心似乎都要撕裂了。在阵地即将丢失之际,蒋庆泉嘶吼的向炮兵指挥部汇报着射击诸元,并大喊:“向我碉堡顶上开炮……向我开炮……向我开炮!”

然而,蒋庆泉并未等到他要的炮火,却被敌人的弹片轰中了后背的步话机。后来他得知,我方炮兵的弹药供给出现问题。负伤的他在地上爬着,寻找枪自杀。没几分钟,一枚瓦斯弹骤然打入碉堡,炸晕了蒋庆泉。

带着浑身的疼痛,待蒋庆泉缓缓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运输战俘的汽车里。这段被俘的经历,彻底改变了他人生的命运。

当时,作为《战地报》记者的洪炉,找到了当时指挥所的谷德泰和陆洪坤,并于1953年5月18日,迅速完成了战地通讯——《顽强的声音——记步话机员蒋庆泉》。然而,部队在为蒋庆泉准备报功向军内外宣传时,一个消息传来:在与“联合国军”在板门店协议交换的战俘中,我军6000多名志愿军被俘人员名单中出现蒋庆泉的名字。按照规定,凡被俘者不予宣传,烘炉的这篇通讯也被压了下来。整个步话机排都知道蒋庆泉的故事,大家都觉得他可怜,被俘了就什么都没了。

归国后,志愿军战俘全都送往辽宁昌图归来人员管理处。在管理处,蒋庆泉与另外15名战士搭配为一个班。一年时间里,他们每天的生活就是认罪、检讨,不讲功,只讲过。虽然每个人仍然穿着志愿军军装,却不再被认为是军人。负责教育审查归俘的干部有这样的论断:“人民军队的字典里没有被俘,被俘就等于变节。”

一年后,蒋庆泉被组织上给予党内处分的结论。到“文革”时,蒋庆泉被造反派批斗,称其为叛徒,到处贴满了大字报。

1981年12月,民政局和组织部做出取消对蒋庆泉党内处分的决定。那一天,在朝鲜战场上没流过一滴泪的蒋庆泉,终于嚎啕大哭。

民族气节 撑起一生

洪炉将蒋庆泉与另一个战士的事迹融合在一起,写出了《向我开炮》一文,这篇报道被《英雄儿女》的编剧毛烽和导演武兆堤发现,他们结合英雄杨根思抱着炸药包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情节,塑造出了经典的人物形象王成。

1964年《英雄儿女》在全国放映,掀起了举国轰动的爱国热潮,影响了几代中国人,几乎没有人不记得英雄王成。王成的英雄事迹,几乎成为一个标尺,令人崇敬,令人神往。

作为“王成”现实版的原型之一蒋庆泉,却并没有像电影中王成那样成为人们崇拜的英雄。

“战争,把我爸的一辈子都打没了,他却记了战争一辈子。”蒋利说,从战场归来,除了弹伤,便只剩下难以碰触的经历。回国后,蒋庆泉不愿向任何人提起往事。

洪炉记得,蒋庆泉曾噙着浑浊的泪水对自己说:“我是俘虏,但我不是叛徒!”对蒋庆泉来说,那段战俘营中的经历像刀子。被俘后,因为重伤,他被送到汉城的后方医院。后来,联合国军决定与中方交换俘虏。一天,联合国军方面要在蒋庆泉和其他被俘战士的胳膊上刺上“反苏反共”的字样。

蒋庆泉硬是挺直了腰板:“要想刺可以,取刀去,这两臂你砍去,你随便刺。你这是断了我回家的归路,要硬给我刺,我宁可把舌头咬断了!”字最终没有刺成,他随即被送往釜山战俘营。至1953年8月,蒋庆泉和部分战友,突然被押解上一艘登陆舰并关进铁笼。他们以为自己即将被处决了,并做好了视死如归的打算。但历史又和他们开了玩笑,他们最终被送回国内归来人员管理处,开始了反省之路。

离开管理处后,蒋庆泉的生活更为平静,现年83岁的蒋庆泉,每周主要的生活,就是从住了20年的老房子里推出一辆满是铁锈的三轮车,将几百双老伴缝制的1块钱一双的鞋垫,塞进黄色的纸箱,然后送到集市上去卖,余下的时间就是抽1块钱一包的香烟、照料院外种下的小葱和韭菜,而这样的生活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半个世纪过去,如果不是因为亲戚偶然间看到的一个电视节目,蒋庆泉或许永远都只会是一个生活在辽西偏僻村庄没人注意的老头。

战或许是错,但败不是错。战争或许有错,但战士没有错。在当年《战地报》记者洪炉和亲历者陆洪坤,将蒋庆泉的事迹向外界吐露后,引起国内多家媒体的反思和跟踪报道,昔日默默无闻的英雄,今朝终于有了平反的一日。

他,是英雄!是中华民族的榜样!视死如归面前,他没有变节;威逼利诱下,他依然高傲。虽为战俘,气节却始终如一。他,挺起的是中国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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