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严格来讲不是一个梦。”我顿了顿道:“而是好几个内容相互关联的梦。”
“哇喔。你做梦还做出系列来了啊。”张清远赞叹道。
我面无表情瞪着他道:“乖乖听着,别废话。”
“哦。”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第一次做梦是在我上次生病的时候,你还记得吗?就是在你替我解决了女鬼的问题后第二天,我突然生了重病。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一所破败的大宅子,我梦见了一个上吊而死的人。”
“这是个怪梦,内容奇怪、太过逼真、而且我还怎么都忘不了。不过毕竟只是个梦而已,我当时也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我第二次做梦,就是在解决了柳雪奏她们的事情后。我再一次梦见那栋宅子,这时的宅子还没有破败,红墙绿瓦很是气派。不过宅子里人声鼎沸,很是喧闹。我好奇之下走进宅子,发现里面很多兴奋得满脸通红的人正在抢东西。珠宝、首饰、金银、瓷器甚至椅子……都在被哄抢。期间有一个矮个子中年人捧着一枚玉印跑出来,跑动中他一个踉跄不小心摔倒了,手里的玉印脱手飞出,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我的脚边。我弯腰想要捡起玉印,可就在我碰到玉印的时候我就醒过来了。”
“第三次做梦是在我跟……她跳轨自杀后。这一次的梦更加漫长,场景也不仅仅只有一个。我最开始是站在一栋府邸前,这府邸雕龙画凤,比之之前的宅子更加奢华。接着我看见一群端着枪的人冲进府邸里四处搜索,其中一个人冲进一间卧室,找到了一枚玉印。嗯,就是我第二次做梦梦见的玉印。这人把玉印交给了另一个疑是首领的人。接着场景突然异变,变成了另一间简陋的屋中。之前那个疑是首领的人对自己妻子说自己这次离开可能没办法回来了,让妻子自己照顾好自己。说完首领把玉印交给了妻子,妻子点头将玉印收好。之后梦境变成了走马灯一样的场景,我看见首领在战场上被狙击手杀死,我看见那妻子辗转反侧回到故乡与另一个男人再婚。最后我又来到了最初梦见的宅子前,我看见那妻子带着玉印走进宅子,换了些钱财回来。”
说完这一长串话后,我停下来让喉咙休息了一下,然后道:“之后就没了。我做梦的内容大致就是这些了。”
“你挺厉害啊。做个梦分上下集也就算了,居然还玩倒叙!”张清远惊叹道。
“你……”我嘴角一抽,“是不是忘了你的钥匙还在我手里?”
张清远二话不说倒头就跪!
“……”我抿了抿嘴唇,实在懒得吐槽他,于是便跳过这一茬道:“总之,你给我解释一下我这个梦是怎么回事。”
“那个侄儿啊……”张清远一脸为难道:“我知道我之前表现得太英勇,以至于你误以为我无所不能,啥问题都能解决。但是……舅舅我也是有不懂的地方的啊!你舅舅我是专职搞灵异的,和你这个问题……专业不对口啊!”
“你确定?”我挑眉看着他:“我一共做了三次梦,每一次做梦前都曾经和鬼魂折腾过一次,你不觉得这俩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嗯……因为阴气入体导致你出现幻觉了?”张清远道。
“你家幻觉还搞倒叙的啊!”我恶狠狠道:“张清远!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些什么,赶紧给我说出来!”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张清远摊开手无奈道。
“……张清远,你还记得当初解决了女鬼事件后,你说我的阳气少得不正常,身上很可能附着某种阴气极重的东西。”
“这个啊……我后来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那只是用来骗吃骗喝的借口罢了。”张清远打着哈哈道。
“张清远,认真一点。”我皱着眉头道:“我不是和你在开玩笑。那三个梦……与其说是梦,更像是一段记忆,属于某人的记忆。每一次我做梦,我都隐隐感觉到我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苏醒。我……想知道我身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在。”
“安心啦。你身上什么都没有。”说完,张清远又拍拍胸脯:“而且就算真有什么东西,有你舅舅我在,你还用得着怕什么呢!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哥都一道符收了!”
我有些烦躁了。
我冷眼看着张清远道:“我有点烦了。你再不说,我就要把钥匙冲进下水道了啊!”
“可我是真不知道啊!”张清远苦着张脸道。
我唰地站起来,张清远这厮见状不妙二话不说扑过来就抱住我的腿。
“你这是打算干什么呢?”我低头瞪他。
“你起身又是想干什么?”张清远抬头问我。
“去厕所把钥匙扔马桶里冲掉。”我回答道。
“那我就是拼死要阻止你!”张清远毅然决然道。
“呵。你确定?就你这小身板,你阻止得了我?”我挑眉道。
张清远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抬起头一脸坚毅道:“爷啊!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手下留情啊!”
“那就告诉我关于那三个梦的事情。”
“可我真不知道啊!”
“……你逼我的。”说完,我一脚把这混蛋踹开,快步冲进马桶前,然后一把把钥匙扔了进去。张清远见状哇哇大叫地要冲过来阻止,但我刚一把手放在冲水按钮上,他就非常识时务的跪下了。
“爷!爷!爷!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手下留情啊!”张清远泪流满面道。
我看着他这幅贱样,强忍着吐槽的欲望下了最后通牒:“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张清远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想了想在他开口前抢先道:“你要是还敢说不知道,我就立马按下去!”
张清远顿时一副被噎住了的表情。
他一脸咬牙切齿地纠结了好久,然后猛地站起来,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道:“你冲吧!”
我一愣:“哈?”
“钥匙你想冲就冲走吧!”张清远一脸风萧萧兮,“钥匙没了就没了。大不了过几天我去找人拿锯子把这该死的贞操带给锯开!”
“呃……”我眨了眨眼睛道:“先别冲动。你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拿锯子锯……要是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你可就再也不需要担心童子尿的问题了。”
“无所谓!”张清远转过身去特悲壮道:“你冲吧!反正我就是不说!变成太监了也不说!”
“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不敢冲掉钥匙吧?”我想了想挑眉道。
“哼!”张清远冷哼一声,不说话。
呵!居然以为我不敢!?哈哈!我!还确实真不敢……
毕竟张清远这厮也没做什么特别对不起我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那根脑筋抽了死活不肯回答我的问题而已。就为了这么点事情,就冲走他的钥匙,我实在做不到。不过就这么放弃,我实在不甘心。
于是我想了想后,大声道:“好!那我就要冲了啊!”
张清远闻言,抱头捂耳,一副不忍看的模样。
于是我趁机伸手捞出马桶里的钥匙,然后一把按下了冲水按钮。
哗啦啦的冲水声一下子响了起来。
随之响起的还有张清远的哀号声……
我转身在洗手台洗了洗手和钥匙,然后走出厕所道:“后悔了?”
“开玩笑!”张清远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硬气道:“谁后悔了!我只是一想到待会儿要拿铁锯锯贞操带,就吓得哭出来了而已!”
“……”我。
这还不如后悔呢!
“谁让你不告诉我呢?”我翻了个白眼道,“话说这事你到底有什么好隐瞒的啊!”
“不是隐瞒!只是没到时候而已。”张清远道。
“啊哈。总算承认你知道那三个梦是怎么回事了啊!”我得意一笑,不过接着又疑惑问道:“不过不到时候是什么意思?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
“我就不告诉你!”张清远一副大仇得报的快意表情道:“反正钥匙都已经被冲走了,我看你还能拿什么威胁我!”
我闻言眨眨眼睛,然后默默地掏出来钥匙。
张清远目睹此景,沉默俩秒,二话不说立马跪下。
“行了。别跪了。”我翻了个白眼,然后把钥匙扔了过去,“钥匙还你。”
“诶!你不继续卑鄙无耻龌蹉下流地威胁我了吗?”张清远惊讶道。
“你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这张破嘴而死无葬身之地!至于威胁……”我叹口气道:“第一次都没有成功,那第二次就更不可能成功了。”
“所以啊……”我站起身伸伸腰,往自己卧室走去,“我放弃了,你想什么时候告诉我就什么时候告诉我吧。我回房看小说去了。嗯。突然有些理解孙寒华的感受了。”
不过就在我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张清远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何谷!”
“嗯?”我扭头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无论是梦的事情,还是别的什么事情,你都没必要担心。”张清远很是认真道:“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一定会替你解决的。所以你只要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生活就好了。”
“嗯。这话我姑且信了。不过……”我想了想,问道:“真到了那时候,你会不会乘火打劫大敲我竹竿?”
张清远闻言顿时一脸理直气壮道:“必须的呀!”
“……”我无言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卧室了。
Ps:强行整一波伏笔。
六十
接下来几日,家里依旧闹腾得厉害。
孙寒华始终没有放弃xxoo张清远的打算,只是方式从简单粗暴改为了阴险卑鄙——她往饭菜里放了大量类似蓝色小药丸的东西。
不过张清远也是硬气,死活不解开贞操带,只是跟死鱼一样躺在床上嚷嚷着疼死啦!勒得好痛啊!为什么我那里那么大啊!
嗯。嚷嚷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感,让我忍不住揍了他几拳。
当然除了下药以外,孙寒华还用了其他手段,不过内容太过下流龌蹉,我这里就不细表了,简单说一下效果——就因为她这些手段,我们被周围邻居以‘聚众xuanyin’的名义给举报了。
厉害吧!
不过更厉害的是,在孙寒华如此丧心病狂的手段下,张清远居然坚守住了他的贞操。
这真是件好事,因为孙寒华和我约定好如果一个月内还没有进展,她就会放弃找张清远帮忙的念头。而现在一个月已经过了大半了,张清远只要再撑十天左右就获得胜利了!
也因此,孙寒华貌似有些慌了。
一天下午,孙寒华来到我卧室对我道:“何谷,我要你帮我个忙。”
这倒真是让我惊讶不已。因为自从抢钥匙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一直用看一生之敌的眼神看我……
“那个……你相信我跟张清远没关系了?”我略有些欣喜期盼地问道。
“怎么可能。”孙寒华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吧好吧。不过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罢了。”我失望地叹口气,然后问她:“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收集张清远的精ye。”孙寒华木着脸道。
“……”我傻愣了片刻,然后下意识道:“啥?”
“精ye!”
“不不不!我不是没听清你说什么,所以你就不要再重复那个词!拜托!”我连连摆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道:“然后我们再跳过‘鬼才要帮你拿那种东西啊!’‘我会给你钱的。’‘给多少钱也不行!再说这种东西我也拿不到啊!’‘呵呵。别闹。’‘老子不是gay啊!’‘哈。继续装’等等环节,直接到核心问题。你要拿那玩意儿干什么?还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拿?”
“好的。简单来讲,时间不多了,张清远的贞操太固若金汤了,所以我准备换个法子。”孙寒华木着脸道:“我决定用人工受孕的方式给他生孩子。”
“好狠!”我惊叹一声,然后又道:“不过抱歉,我不会帮你的。无论你信不信,我真不是gay。张清远的那玩意儿……我连看都不想看见!更别说收集了!”
“别急着拒绝,你还不明白。这件事无论是对你和张清远,还是对我都是一件好事,是双赢!”孙寒华认真道。
“不。这种破事怎么可能会双赢呢?”我翻个白眼道。
“你听我说。首先,两个男人是生不出孩子的。你们再怎么有爱也一样。”孙寒华道。
“我真心挺想吐槽一番的……不过算了,你继续。”
“嗯。但是张清远这个人,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虽然表面上跟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病人一样,但内里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讲究子承父业、讲究传内不传外。这种人肯定会把传宗接代、继承香火这种事情作为人生大事。但是,就如刚刚所说的那样——两个男人是生不出孩子的!”孙寒华顿了顿,貌似是想着留出时间让我消化一下。
于是我便很配合地道:“继续说下去。”
“因此,张清远为了能有个孩子就只剩下两条路了。一条是找个女人结婚,成为一名卑鄙无耻龌蹉下流的骗婚gay。这一条路张清远先不提,你想来肯定是不会接受的。而另一条就是花大价钱找卵子,找代孕。不过这条路不仅花费不菲,而且由于在国内相关法律空白的缘故,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麻烦,我相信你肯定也是不愿意的。于是这个时候我的提议的优越性就体现出来了。”孙寒华面无表情地伸出三根手指,“优越性一:费用低廉。人工受孕以及之后一系列的费用,全部由我自己支付,你们只需要把我家旧屋的事情告诉我就好了。优越性二:没有法律问题。我可以先和张清远假结婚再离婚,这样就能合法地把孩子留在张清远名下了。优越性三:你不用担心张清远的贞操问题,毕竟只是人工受孕而已。怎么样?心动了吗?”
“嗯……看来你这些天确实想了很多啊,非常深思熟虑,非常有说服力。”我赞赏地点点头道:“假如我是gay的话,我肯定就被说服了。”
“你就是gay啊。”孙寒华道。
“不。我不是。”我起身推她出去,“所以请你出去不要再打搅我看小说了。”
“等等!”孙寒华抱着门框死活不出去,“告诉我你到底有哪里不满意,我们可以继续商量。”
“我对我是gay这一点非常不满意!”我一边扒拉着孙寒华的手,一边道。
“可你就是gay啊。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要隐瞒?”孙寒华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