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难雕,指腐烂的木头很难雕刻,人不可造就或事情无法挽救。出自《论语·公长治》:“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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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之中,桌案之上灯火摇曳照亮着整个茅屋,荀况和相辛龙隔着桌案相对而坐。
“相辛兄,多年未见,没想到你还是如此脾气,一点都不肯通融。”荀况笑着说道。
“让荀兄见笑了。”相辛龙捋了捋胡须道,“既然来了芒种村,就要按着村中的规矩来,谁也不能免。荀兄若不是上了年纪,只怕此刻不是坐在这屋中和相辛闲谈了。”
“哦,这倒是一把老骨头帮了荀况一个大忙,免去了劳作之苦啊。”荀况有些意外地说道,笑了笑,说:“倒是白阖他们三人,有些苦头吃了。”
“哦……”长长地一阵呻吟后,走进屋中的子通一屁股坐到地上,揉着他酸疼的双臂,边揉边抱怨:“这相辛老头,真是可恶,有钱不要,非要我们帮村里做农活才肯给我们吃食和借宿,也不给师叔祖面子。”
这芒种村是魏国的一处偏远的小村,土地较为贫瘠,村民朝不保夕,人丁稀少。由儒家转为农家的相辛龙来了之后,教授村民制作耕具,耕种之法,肥沃村中土壤,田中所产始有富余。渐渐地,小村开始兴旺起来,人丁也逐渐多起来,相辛龙也因此受到村民的敬重,成为村中的“贤者”。
在相辛龙的管理下,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村民之间若有需求,以物易物,不使用魏国钱币。若是有外村之人路过,也不排外。需要村中的农产或在村中借宿,村中不会拒绝,但不收外人的钱币,只要求帮助村中之人做农活,以作抵偿,自食其力。
荀况四人要在村中向村民讨点吃食和借宿,虽然荀况和相辛龙相识,也不能例外,必须以自己的劳作来换取村民手中的吃食和借宿村民家中。考虑到荀况年事已高,相辛龙才没要求他以劳力抵债,他的份额,由白阖三人分担。
农活不算多,就是帮借宿的农家劈柴,锄地,喂养家禽牲畜。白阖还好,以前在归谷就做过这些农活,而且还有功夫做功底,包了农户家的劈柴活计,不消几下功夫,就把农户家将来半月用的柴火都劈好。至于子通和韩非两人,虽然挑了比较轻松的锄地和喂养家畜,但也不是轻松的伙计,两人也未曾干过,干得自然没有白阖利索,一通下来,浑身酸疼。
揉着酸疼的手脚,看到旁边的白阖一脸的轻松,子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白阖大叔,倒是轻松了,劈了点柴,就早早躲进屋里休息。看到我们还在锄地,也不过来帮衬一下。”
刚才子通和韩非还躬着身子在屋旁的田地上辛苦锄着时,白阖就坐在屋前看着,子通出口让他帮忙,白阖就拿相辛龙先前对他们说的“与民同耕,自食其力,不能假手他人……”的一套说教来教育他,明显是不想帮忙,让他和韩非两人自己干完。
“子通啊,不是白阖大哥说你。”白阖老气横生地教训道,“《论语·微子》有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如果不身体力行,下地做些农活,当那种什么都不会的书呆子,怎么才能成为受人尊敬的夫子?”
“白……白阖兄,这……这话句,《论语》是……是有记……记载,但……但不是孔……孔夫子说……说得吧?”韩非有气无力地纠正道。
“韩非兄,虽不是孔夫子所说,但孔夫子听到也是称之为善,且被录入《论语》之中,想来定是有些道理吧。”白阖辩解道。
见韩非没有反驳,白阖拍了拍子通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子通啊,正所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要齐家治国平天下,首先要修身,磨练自己,不仅要修脑力,还要修体力。”
“哼!”子通不屑地白了白阖一眼。
“三位小友辛苦了。”话音一落,村长端着一些吃食从屋外进来,边走边说:“今天多亏了三位小友,帮老朽做了这么多农活。老朽准备了些吃的,解你们腹中饥饿。”
“老丈,客气了,劳烦老丈收留,我等自当要投桃报李,为您做些农活。”说完,白阖从地上起来,接过村长手中的盘子,客气地说:“劳烦老丈了,我们三人自便。时候不早,老丈还是早些休息。”
“好!若是不够,灶房里还有,你们可自去取来。”村长提醒道,转身离开,回去休息。
白阖端着盘子放到案上,刚刚还半死不活的子通立刻坐过来,伸手拿起一块面饼吧唧吧唧吃起来。韩非举止则是非常得体,理了理衣袖,端坐在案前,伸手拿起一块面饼吃起来,白阖随手拿起面饼吃起来。
这边几下吃完面饼,子通就迫不及待地双手端起稀粥,就要大口地喝,奈何稀粥还是过于滚烫,被烫了一下嘴皮后,就捧着稀粥在嘴边大口大口地吹起。这边,白阖则是不紧不慢地拿起箸,搅拌碗里的稀粥,边搅边找韩非聊天:“韩非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