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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七十章爱的代价(2 / 2)

大老刘家那个庞大的老式电视里正播的是马树超版的《敌后武工队》。一来二去,话不投机,借着酒劲,小六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以及南京大屠杀和钓鱼岛争端。眼前的大老刘也在天旋地转、满眼金光闪烁中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汉奸头目、维持会长、伪军团副。军人的使命、责任和天职以及民族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还兼有点自卑感和挫折感在那一刻一起发力,促使小六猛然用一记直拳打在了大老刘的脸上,随后又是一记左勾拳和一记右勾拳。最终,在不到六秒时间内就将毫无防备的大老刘彻底KO,当场人事不省!

大老刘的爱人闻讯从厨房里跑出来,见大老刘正像《水浒传》中的郑屠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客厅地上,大喊大叫着跑到阳台上赶紧报了警,还叫来了120急救车乃至119消防车,此时,小六已经瘫倒在大老刘家的客厅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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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元旦假期,但大老刘住进去的三院却仍旧人满为患。连过道和走廊里都安排着床位。护士站里更忙得像打徐蚌会战时被包围的黄维兵团的机要室一样。楼道以及敞开着门的挤挤挨挨的病房里,形形色色、年龄不一、危重程度不同的病号们用呆滞的眼睛看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让林雪有一种步入了难民营的强烈感觉!

林雪和雷秘书在护士站查来查去,好不容易找到大老刘所在的病房,正想进去的时候,却见大老刘所在的那个挤着7个病号的大屋内,推出了一个病号,整个人盖着一块白布,直接去了楼下的太平间。边上有人说,那人是因为打架还是车祸,反正刚开了颅不久就不行了。

鼻青脸肿的大老刘胳膊上连着个吊瓶,眯着眼睛歪躺在病房一角的一张逼仄的病床上,给人一副参加了重大战役后快要不行了的悲壮感。雷秘书和林雪一起进门,喊着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大老刘撇了撇嘴,点了点头,随后示意雷秘书和林雪坐。但在这个病号挤挤挨挨的地方,两人哪里有坐的地方和心情。

大概见林雪闲着没事,东瞅瞅西看看的,大老刘忽然掀开自己的被窝,把自己胯下的一个尿壶拿出来递给了林雪,示意林雪给他倒了。

林雪见那尿壶后,不由得有点作呕,又不好推辞,心里骂着大老刘是王八蛋之际,憋着气勉强给大老刘掂了一回尿壶。

雷秘书看出了林雪的不情愿,带着埋怨问大老刘说:“你家人咋不来照顾你?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却舍不得用,让我们同事给你端屎盆子掂尿壶的,啥事!”

大老刘依旧撇了撇嘴,冲草草从附近肮脏的厕所回来的林雪树起了一根大拇指,算是犒劳。

因为大老刘像为单位立了不世之功一样对雷秘书的到来不理不睬的,雷秘书在借故离开后,林雪也不愿意陪着大老刘待在那该死的病房里,借故上卫生间,兀自走下楼梯,来到了医院住院部的楼下,开始漫无边际地乱转。

心想着此时的戚响是不是已经到了郑州之际,小灵通响了,却是符程程。

这一回,符程程像个老熟人一样,在电话里说:“小林,昨天你也不给我打电话!你不是说去龙门山了吗?那儿好不好玩呀?”

林雪说:“昨天郑州来个同学,我并没有去那里!”

符程程柔柔地带着一些埋怨说:“人家昨天想给你个惊喜,都去你们宿舍找你了,你却连个电话也不给人家回……”

林雪一听,才知道昨晚吴成飞说的“个子不低、还蛮有气质的”女孩原来就是符程程。不禁有些惊讶和不安,就说:“小符,昨晚去找我的原来是你呀!你告诉我们室友说‘我知道你’,害的我好猜!一晚上都想不起是谁!”

符程程听上去撅着小嘴巴说:“小林,除了我,难道还有人会去宿舍找你吗?”

林雪笑着说:“那倒没有,我真没想到会是你。我就是想,在人际交往中我们或许应该坦率和简单一些。很多人都想着对方肯定能理解自己,其实不一定。你想,咱俩一面之缘,我能想到你会去单身宿舍找我吗?”

符程程以埋怨的口吻说:“你们内地人就是缺乏浪漫,把谈恋爱搞得按部就班、平平淡淡,缺乏创意和惊喜!真没劲!”说完,发小脾气一样挂断了电话。

对于女孩子们动不动就断电话的行为,林雪习惯了,也麻木了。正对着小灵通无奈地摇头和叹息的时候,忽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林雪转身,见拍他肩膀的居然是个女孩,那女孩盯着林雪问:“你好像是杨翠烟朋友吧?是来找翠烟的吧?快跟我来,她就在四楼!”

林雪觉得对方面熟,又想不起来是谁,一时有点晕,但听到对方说杨翠烟在四楼,很是有些吃惊。

那女孩随即又说:“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前两天你不是去我们单位找过翠烟吗?”

林雪这才想起来,连忙说:“哦,你是翠烟的同事呀。你,你刚才说杨翠烟,她在四楼?”

那女孩一把拉上林雪说:“你赶快跟我上楼吧,人都进重症室去了!”

林雪心一紧,稀里糊涂被那女孩拉到四楼的重症监护室后,不禁惊呆了,只见闭着眼睛的杨翠烟像太空人一样被吓人的各种救护仪器包围着。她旁边,一个老奶奶和两个中年妇女正哭哭啼啼的。那老奶奶林雪认识,正是杨翠烟的姥姥。

看着昏迷不醒的杨翠烟,林雪觉得自己似乎在云里雾里好梦境里,还没搞明白是咋回事,两个中年妇女已经指着他骂开了。

一个略带浦东口音的妇女厉声说:“姓王的,你这龟孙子,把我们家翠烟害成这样,你还敢到医院来见我们!”

另一个稍瘦的、看上去病怏怏的阿姨则几乎歇斯底里地喊着让林雪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

一旁忙碌的医生和护士们听不惯了,说:“阿姨,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有情绪请你出去发泄,病人现在急需休息,不能打扰。”

林雪被眼前两个妇女的这顿骂给弄懵了,只觉得脑海里没有了氧气,更没有蓝天、白云和海鸥的叫声。

就听刚才带他上来的那女孩没好没气地说:“阿姨,你现在骂人有什么用!咱可是有素质、有文化的人啊!”

这句几乎就是犟嘴的话一出口,刚才那个骂人龟孙的妇女更激动了,她进一步骂道:“啊呸,你们也配谈素质和文化!姓王的这龟孙,就是个骗子、无赖、小人!跟你说,我家翠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八辈子不得安宁!”

林雪隐隐觉得自己已陷入了杨翠烟的感情纠葛中,便跟那两个中年妇女解释,说:“阿姨,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姓林,是跟你们家翠烟刚认识的!”

林雪本想着眼前这两个阿姨可能会马上不好意思地向他致歉,而后客套地感谢他在百忙之中还来看她们家的翠翠。不料,那病怏怏的阿姨估计是气糊涂了,不但没有表示任何歉意,还继续讦林雪说:“你这姓林的,也不是啥好东西!大半夜的打电话,让我们家翠翠不得安宁,你给我滚,马上滚!”

林雪一听,头嗡一下就大了,指着杨翠烟的同事说:“阿姨,你冷静点,是她把我拉到这里来的,你家翠翠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你说的轻松!你要不做亏心事,哪那么好会到医院来看翠翠?要不是你们这些天杀的球孩子,我家翠翠也不会喝药!”那阿姨说得义正词严,几乎让林雪无法反驳,说到最后又开始嚎啕大哭。

带林雪上来看杨翠烟的那女孩,这阵子已经明白了林雪并不是杨翠烟真正的男朋友,也知道今天好心办坏了事,就赶紧对那哭着的阿姨解释说:“阿姨,你今天真骂错人了!小林是我刚才在楼下偶然碰上的,我还想着,他是来看翠烟的,所以,所以就……”

那阿姨情绪早已经失控,现在宛如失去了崽子的恶狼一般逮谁咬谁。杨翠烟那女同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抢白,并被那阿姨骂成了聊斋里的狐狸精。那女孩自尊心强,脸一红,几乎是哭着跑出门,下楼去了。

重症病区的争吵和苦闹,很快引来了两个提着电棍的保安。其中那个让林雪觉得像山一样的高个子保安进来后,示意家属和无关人员离开监护室,随后在楼道里开始询问情况,耐心做起了杨翠烟亲属的思想工作。

通过杨翠烟姥姥,林雪这才知道,大概在一个半小时前,杨翠烟因为感情的事,与母亲和上海来的二姨发生了口角,一时想不开、气不过,就把自己反锁在了里屋,而后拿起她姥姥治失眠用的大半瓶安眠药,像喝醉了酒的孙悟空吃太上老君的仙丹一样,全部吞了下去!

林雪第一次在不经意中卷入一个女孩的生死,感到心里没底,更感到一丝害怕,便开始在内心深处一边暗骂大老刘是标准的扫把星,一边埋怨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来这该死的地方。

林雪想悄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下楼梯之际,差点又跟一个步履匆匆的男子撞个满怀。林雪连连说着对不起的时候,那男子忽然愣住了,随后问:“怎么是你呀,你怎么也来了?”

见林雪看着自己有点发呆,那男子说:“是林雪吧,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咱们在‘青鸟有约’舞会上见过面的!当时你不是跟杨翠烟坐一起吗?!”

林雪见眼前这人正是那晚想邀请杨翠烟跳舞的那个男子,好像杨翠烟叫他王天来,就说:“杨翠烟出事了,我正巧碰上了,上来看看她!”

王天来鼻子里哼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林雪说:“正巧碰上了?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你准备写小说啊?!”见林雪准备继续下楼,王天来忽然上来拦住说:“姓林的,你他妈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把人家女孩害得都进了急救室!”

林雪蓦然觉得这个世界上自以为是、胡搅蛮缠、不问青红皂白、不讲道理的人原来很多,就笑着对王天来说:“王天来,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是碰巧上来看看她的!”

王天来大概觉得林雪这是理屈和故意推卸责任,就说:“你先别走啊,过一回咱俩说清楚!”说完,他大步上楼,拐往杨翠烟躺着的重症监护室。

很快,林雪就听到王天来忽然疯了一样喊:“阿姨,你胡说什么呀!你们家翠烟她喜欢的不是我,是刚才那个姓林的,要不,他怎么也来医院了!分明是负罪和心存愧疚么!”

王天来在楼道里的这声生怕别人听不到的吆喝,让林雪觉得有一种马路上扶起了老太太,却被诬陷为撞了老太太一样感觉。一气之下上楼,很冲动重新回到那楼道,厉声对王天来喊:“王天来,你他妈的别以为我不出声就得寸进尺啊!我是喜欢过、追求过杨翠烟,但她压根就没喜欢过我,今天你说,你想怎么办吧?!”

保安和附近的人都一愣,王天来则被林雪这一声断喝在气势上压住了,瞪眼看着林雪没出声,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杨翠烟的姥姥大概怕两人在楼道里打起来,再抬进重症监护室一个,就流着眼泪说:“你两个鳖孙都不要争了,要说,要说这事只能怪我家翠翠她不争气,跟你们没什么关系的……”

杨翠烟那病怏怏的母亲,听老人把责任揽到了自家翠烟身上,就在一旁埋怨说:“妈,您怎么老糊涂了!这事本来就不怨翠翠么!”

林雪最见不得老人流眼泪,也为杨翠烟感到难过。就主动上前说:“奶奶、阿姨,翠烟发生这事,我真没想到,我最后见她是昨天中午。早知这样,昨天我就不会轻易放弃她!”

林雪这句话,显然是刺激了王天来,他上前一把推开林雪说:“姓林的,这里今天还轮不到你耍嘴皮子卖乖!翠烟都成这样子了,好歹你也是男人,今天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说说你俩是咋回事吧!”

听来听去,林雪觉得王天来这是对自己前一段找杨翠烟耿耿于怀,充满了猜疑,也来气了。刚想发作,身边那保安上前拍拍林雪的肩膀说:“老弟,来医院看看女朋友,没啥大不了的事,只是你们不要闹事,更不许扰乱这里的秩序!”

这边大块头保安还没说完,靠病房门的地方,杨翠烟的姨忽然开始惊叫了,道:“翠翠,翠翠醒来了,以马内利,以马内利!”

林雪和王天来本能地赶紧上前看时,只见杨翠烟流着眼泪,已经努力准备从病床上起身了,让林雪在第一时间仿佛又看到了贾媛媛住院时的情景。

见一圈亲人中多了林雪和王天来,杨翠烟一扭头,又闭上了双眼,似乎是不想看见林雪和王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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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青鸟女士,在杨翠烟收到的二十多封来信中,王天来的那封信是写得最真挚的。

杨翠烟清楚记得,看那封信时,电视里直播的正是整齐划一、威武雄壮的阅兵式。后来杨翠烟还知道,阅兵式上装在那辆精巧的发射车上的导弹,就是王天来他们单位设计的。

信上,王天来最后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真情告白,以及随信附上的一张跟韩国明星裴勇俊神似的个人照片,在瞬间满足了她对男人的一切幻想。

通过让干冬梅大姐侧面了解,杨翠烟知道,在科研院所工作的王天来那时刚刚成为单位上的后备干部。就这样,杨翠烟与他的感情便在顺理成章中拉开了帷幕。

参加“青鸟有约”舞会,认识林雪前的一个周末,王天来第一次到杨翠烟所在单位接她回涧西。那天,101公交车照样爆满。被汹涌的人潮一挤,她跟他就隔了些距离。车到百货楼,上来一男的,站在了她边上。走着走着,那男的大概对她感觉不错,便主动开始搭讪她,但她就是笑着不搭理那男的。后来,那男的又赖赖地要起了她的电话号码,但她仍旧无动于衷。

这时,就见王天来也挤到了她身边,朝那男的甩了一句:“你这哥们真没用,看我的!”说着,王天来一把抱过她,当众深吻,并表白说:“做我女朋友吧!”

王天来突如其来的浪漫举动,让她满脸通红,几乎是本能地应了声“嗯。”当时,一旁那个要电话号码的男的就蒙了……

只是,只是感情这东西的麻烦之处在于,在相识、了解和踌躇、忐忑的初级阶段,无论男女,内心世界大都不太稳定。并都会或多或少地受到一些干扰和诱惑,甚至干脆就是心犹不甘,不想轻轻易易和随随便便就让自己的感情找到归属地,并落地、生根、发芽、开花。

比如,杨翠烟很快就发现,帅气的王天来,综合条件“杠杠”的王天来的身边,其实还有两三个女孩子,有一个甚至就跟她一样,已经像卫星一样,凡事都开始绕着王天来转了!

也许是出于报复,也许是出于寻求心理上的平衡,也许是出于想挑起王天来的竞争心、危机感或妒忌心,再就是这三者的综合,反正通过干冬梅,杨翠烟主动让糊里糊涂的林雪踏进了她的世界。于是,才有了“青鸟有约”舞会上的畅谈,以及曲终人散后,她执意独自回涧西。

只是,那么多青鸟先生,为什么偏偏会是林雪呢?杨翠烟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最终的答案很荒唐,那仅仅是因为干冬梅大姐或许是在随机中选择了把林雪介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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