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需要坐镇陕西和山西,以清除匪患,同时另有战略安排;卢象升还年轻,无法挑起大梁,这一次出任按察使,算是一次历练;袁崇焕将才是有,但也无法扛起辽东战事,尤其是缺乏全局性的战略眼光;孙承宗过于保守,不能做到主动进取,只是被动防御。
而且,东江镇的毛文龙虽然跋扈,且存在与后金走私货物的嫌疑,但是他的存在对东江镇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东江镇的存在对大明来说不可或缺。
因此,毛文龙需要活着,而能够镇住毛文龙的,只有袁可立一人。
袁崇焕做不到。孙承宗也做不到。
反应过来的袁可立,赶紧说道:“陛下何至于此,真是折煞老臣了!”
朱由检闻言却是不放开袁可立的胳膊,就像是怕他会跑了一样,抓着他一起坐到了一旁的桌前,方才松开手说道:“袁公,朕知朝廷负你,然危急存亡之时,还请您可以念在大明百姓性命的情面上,能够再次为朝廷效力三年,三年之后,去留公可自己决定。”
“老臣年事已高,恐难全圣意啊!”袁可立虽然内心有些触动,但想到了如今魏太监还在,阉党犹存,大明官场依旧乌烟瘴气,不由得摇了摇头。
朱由检闻言再次伸手把住袁可立的一个胳膊,激动地说道:“袁公,大明倾覆只在顷刻之间,如今后金已除朝鲜后患,东江镇不可有失,然能镇东江者,唯袁公一人而已。
朕可使朝廷太医尽出,为袁公调理身体,不求袁公上阵杀敌,只求袁公可坐镇登州,节制登州和莱州两地,再起登莱水师,为大明海上多一层屏障!”
袁可立还在犹豫,这个时候,朱由检知道他是有顾虑的,于是继续说道:“公若任登莱巡抚,朕可于今年之内为公筹集军饷五百万两,以练新军十万,购置海船大炮;且登州,莱州两地,军政之事,公可一言而决,手持尚方宝剑,一品之下,可先斩后奏!”
边疆大臣最忌讳的就是皇帝的猜忌,因为手握重兵的他们,不可能做到无任何错漏,而任何一点小的失误,都可能会让皇帝产生疑虑,故而皆是如履薄冰。
朱由检这番话,可以说是给了袁可立最大的支持。
“五百万两从何而来?”袁可立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财政是命脉,水师最是烧钱,一艘郑和宝船的裸船造价大概4000两,而排水量在宝船一半的的战舰裸船的造价在2000两到2500两之间;装配火炮之后,一艘战舰的造价在六千两左右。
战争一旦开启,炮火不断,炮弹的消耗更是一笔巨大的数字。
所以想要拥有一支强大的水师,钱就是最先考虑的事情。
对朱由检的话,袁可立承认自己是有些动心了,还想着为这个国家贡献自己最后的一份力量,可是如果没有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根本不可能有所建树。
“我来出!”
一直藏在屏风后面听着两人谈话的萧升走了出来,直接说道。
袁可立顿时愣了一下,他着实想不到,怎么会有一个人躲在这里,这可是皇宫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