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藏在厚重的云层中,连光线都挣扎不出,天地笼罩着一抹黑暗,浓重得如同池底污泥,似要将所有东西都拉入漫无边际的黑暗。池倾歌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大堂前,白烛依旧亮着,似一颗颗闪烁的星星,点亮一间大堂。棺木摆在中间,按照习俗,要将死者摆于堂前七日,择吉日下葬。池倾歌回来之时已经是第六日了,明日便是下葬的日子。联安出的主意便是验尸。池倾歌看着那红色棺木,心中腾起一抹悲伤。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眼中的泪逼了回去。应北郁拍了拍她的肩,算是宽慰。“徐夫人,得罪了。”几人双手合十,个副虔诚的样子,将徐氏从棺中抬了出来,对着那冰冷的身躯上下其手。可是查看了一番,除了脖子间那道勒痕,徐氏身上并无外伤。池倾歌查看了下,也没发现中毒迹象。难不成,母亲真是自尽而亡?不,不可能!池倾歌摇摇头,将脑海中的念头扔了出去,母亲一直教导自己生命的可贵,她绝不相信她抛下自己走了。“这是什么?”应北郁忽然发现了些什么,池倾歌赶忙凑过去,他侧过徐氏的头,青黑的勒痕从前一绕了整圈脖颈。“怎么了?”青兰有些疑惑。池倾歌抬抬眼:“若是悬梁自尽,勒痕绝不可能会延长至颈后。只有一种可能,母亲是被人勒死的。”青兰倒吸口冷气:“是谁要害夫人?”“我想……”池倾歌还未说出推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呵:“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池倾歌刚回身,脸上重重落了一个巴掌,头被打得偏向一边。来人正是池天御,满脸涨红,怒目瞪圆。“你这不孝女!竟然如此对待你母亲,你这是大不敬!”池天御怒上心头,举手一欲落下一掌。高举起手,却发现怎么也落不下去了。应北郁正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中隐隐带了些怒气:“还请岳父听歌儿的解释。”“好,我听你的解释!”池天御抽回了手,胸口剧烈起伏,明显是气狠了。池倾歌捂着侧脸,脸上发烫,不甚在意:“母亲脖颈后有勒痕,绝不是悬梁的痕迹,恐怕是死后被挂上去的。”“那你说,是谁干的。”因为方才的动静,越来越多人被引了过来。对着池倾歌指指点点,应北郁冷眸瞪过去,只恹恹地闭了嘴。池倾歌摇摇头:“我不知道,但请父亲多给我几天。”“一个没有根据的勒痕,你就敢对你母亲的尸骨下手,你真是魔障了。”余氏跳出来,对着池倾歌指指点点。池倾歌抬抬眼:“姨母莫不是怕了?”“我怕什么?你莫不是要说是我干的?老爷,你瞧瞧这孩子。”余氏夸张地叫起来,面容悲戚。池天御见人越来越多,议论声音也越发多,他叹了口气:“倾歌也是悲伤过度。”他扬扬手,“将小姐带回房。”“父亲,你真得要让母亲带着冤屈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