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孕到现在，四五个月吧。”
“虞樊打算让她生下来吗？”
“秦虞樊根本没有权利决定生还是不生。决定的人是慕容。看慕容这样子，她应该是想要这个孩子生下来。她把那个侍女关了起来，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允许任何人探望。自从那次事情后，秦虞樊倒是小心了许多，就算有人勾引，他也不会再想以前那样没有自制力了。”
“我不能通过猫频繁的给他传信，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我不能和他继续通信了，都得靠你。”
“自然，这便是我存在的意义啊。帮你嘛。”沈千雪甚为纯净的笑笑。然后问道：“手还疼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差些日子呢。不过最近伤口在愈合，有些痒痒的，倒是不好受。”
“愈合了就好。还好是左手，而你不是左撇子。”
正因为这点，萧然就更加确定这跟手指是南歌剁的，而非慕容自己的主意。
“皇帝自杀，那些大臣应该坐不住了吧。”萧然问道。
沈千雪答道：“义父暂时没有立新帝的打算。他立自己为监国，监理国事。”
“监理国事还需要立自己为监国吗，他本来就监理国事，两任皇帝不过都是傀儡。”
沈千雪却突然叹了口气：“义父其实很辛苦的。我有时候很同情他。”
“治理天下本来就很辛苦，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如果给你选择，你还是会来当这个神女吗？”
萧然不语，垂眸半响道：“你该回去了。”
沈域被刺杀的事再次发生，沈域依旧安然无恙，而那个刺杀他的侍卫被株连九族。
沈域的做法非但没有平息民愤，反而更加激怒了百姓，甚至京城里闹了一次小小的暴动。但很快被镇压。
这样岌岌可危的局势，无疑给了萧然极大的便利，使得计古田的神女卫成功混入了未央城。自然，这还得多亏未央城内部正义人士的帮忙。
而龙行也成功与神女卫接上了头。
萧然想过很多种逃跑方法，最终发现她只能通过未央城的大门走出去，或者从静苑的东门离开。
静苑和未央城下面的确有地道，但是也是血人花培养基地，里面有很多血人花，萧然是不可能从这么多血人花面前通过的，她一定会晕死在里面。
而飞出去也是不太现实，所以只能从门走出去。
这就涉及到离开未央城的门和成功不被追到两个问题。
相比起来，很明显前面一个更难一些。
但离开未央城并不是萧然的终极目的，她的终极目的，是搞垮南歌和沈域。
于是萧然让沈千雪将死亡者名单公布，并且把沈黎正在执行这个任务的事情一并捅出去。
这对于沈域来说绝对是个极大的打击，但是沈千雪的行为被沈域监控了，终于沈千雪被废，打入了死牢。
萧然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来到南歌的寝殿。
南歌还是不见，萧然抢过一把刀，对着殿前的侍女胡乱的砍。殿前的侍女都是高手，很快便将萧然制服。
萧然没有办法，又去见沈域。沈域和南歌一样，闭门不见。
萧然去找国师夫人，国师夫人却惨白着脸色，骂她蛊惑了自己的心，让她做出背叛夫君的事情。很明显，国师夫人已然意识到危险，她已经不会再帮萧然。
萧然找到在未央城办事的萧世南，让萧世南去见南歌。萧世南憔悴了不少：“她已经很久不见我了。大概是知道我干了些什么，对我失望了吧。”
“你打算放弃了？”
“我至少不能再帮你了。那样的话，她只会离我越来越远。”
“你如果放弃做这件事，就等于放弃了她。”
萧世南沉默，半响后跨步离去，不再说只言片语。
萧然感到有些绝望，如此看来，沈千雪是救不了了。不过想想也对，她就算见到了南歌和沈域，她也救不了沈千雪。她根本没有资格和南歌谈条件。
对于未央城来说，沈千雪就是罪人，就该死。
可是白天对萧然避而不见的南歌，半夜三更时又出现在萧然的寝殿。而且是静静悄悄的坐到了萧然的床前。
萧然不知道南歌在自己床前坐了多久，她醒来时，感觉床前有人，忙起身让人掌灯。
南歌自己将灯点燃，然后道：“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萧然深吸一口气，恐慌感一点也没有消失。“你坐在我床前干什么？”
“你不是想见我吗？”
萧然立刻醒过神来，抓住南歌的双手，提要求：“放了千雪。”
“她是罪人。她叛了我们。”
“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要杀冲我来。千雪毕竟是沈域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他曾经对她那么好，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我只能答应给她留个全尸。”
萧然放开手，转头看向一边。“那你来干什么。”
南歌隔着面纱说话：“看看你。”南歌的眼神里仿佛凝住了岁月。
萧然觉得内心几乎崩溃。“我不需要你的探望。我真的不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位置。”
“无可替代的位置。你很快就会知道结果的。游戏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
南歌站起身来，替萧然理了理被子。“睡吧，天色还早呢。”
萧然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般道：“如果我们能和平相处，不是很好吗？我可以保你不死，让你一直待在静苑里。”
“什么意思？”
“明国的江山已经岌岌可危，最后秦国一定会统一天下。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是皇帝。我可以保你不死，反对所有大臣对你的职责。只不过沈域，可能保不住。”
“不必。你能有这个想法，我已经很开心了。至少现在在你看来，我也算是个值得你在乎的人。这就够了。”南歌扯了扯将头发全部盖住的观音兜，离开了寝殿。
萧然没有看见，南歌的白发已经长了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