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回宫后就一直惴惴不安，本就虚弱的心灵被弄得彻夜难安，整夜失眠。而告诉皇帝后，皇帝那本就抑郁的心情也变得越加抑郁。
而很快萧然所说的话就得到了证实。关于国师并非长生不老的流言开始肆无忌惮的流传，甚至传到了宫里。
皇帝更加恐慌。甚至已经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
张皇后道：“看来，神女说得话是真的。国师迟早还是要废帝的。”
皇帝心里已经没抱什么期望了，上次他自杀就是因为绝望。可是后来沈域过来安慰了他很久，到最后也威胁了他，他这才没有继续自杀的行为。
但是现在，反正皇族都是要灭亡的，何不死得有尊严一点，他不想死在沈域手里。
于是很快静苑传来消息，皇帝再次自杀，皇后殉情。皇太子公主等人一律被杀，而且是皇帝亲手所杀。
皇帝留下了一封罪己诏，痛斥自己没有能力将江山夺回，并且写下一封血书，将沈域的罪名全部列上，把沈域浑身上下给骂了个遍，当然被认为是真正长生不老的神女南歌也没逃过。最后皇帝希望萧然来做天下共主，带领国家走向繁荣昌盛。
皇帝的死自然是计划了很久了，这封罪己诏和血书在忠臣的保护下，很快流传到全国各地。萧然成为两个皇帝自杀后的继承人。
结果萧然是很满意的，这本就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无疑，这个皇帝的死，再次掀起一股反沈域的狂潮。加上沈域的那份死亡者名单的执行，还得沈域本就所剩无几的民心更加摇摇欲坠，甚至在皇帝死亡的第二天，出现了未央城侍卫刺杀沈域的事情。
沈域当然平安无事，那个侍卫被拖出去斩了，但这对于萧然来说，无疑是个好的开头。
现在南歌已经不请萧然去吃饭了，也不请萧然去喝茶了。甚至在萧然去见她时她会避而不见。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都是如此。
但是据龙行说，有时候南歌会在半夜三更时来到萧然寝殿前，驻足良久，然后又离去。
萧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激荡。于是她决定半夜起来抓包。
连续蹲点一个星期，她还真就抓着了。
直接裹着被子萧然就从寝殿里跑了出来，看见南歌带着白露为霜二人，孤独落寞的站在庭院里。她穿得很单薄，蒙着面纱，看起来甚为惹人怜惜。
若不是理智大过感性，萧然真的挺想和南歌好好相处，毕竟南歌有时候看起来真的很脆弱，即使萧然是个女子，也激起了她的保护欲。
“不过二月的天气，穿得这么少，不怕冷啊？”萧然走到南歌面前，牵开被子一角。
南歌低头，大概是笑了一笑，然后躲进被子里，由萧然裹着，走进殿里。
坐在炭火前，萧然摸了摸南歌的手，发现全是冰凉。萧然只骂道：“真是活该。”
“死不了的。”南歌淡然。
萧然看着南歌的面纱，想伸手扯下来，南歌却往后扬了扬头。萧然奇道：“为什么你最近都喜欢戴着面纱？”
“脸部受了点伤。不便见人。”
“受伤？”那如花似玉的脸，若是留下疤痕，岂不是可惜。萧然更想看看了，南歌却道：“是与沈域玩乐时不小心留下的。”
“难道是s……？”
南歌点点头：“正是。”
萧然真是无语。“你们玩得也是够大的，伤疤都留到脸上了。”
南歌低头，将手靠近了炉子些，反复搓着。
萧然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不是不见我么？半夜来到这里干什么？”
南歌眨眨眼：“我并没有说不见你啊。”
“屡次推脱，还不够明显？”
“我是真的有事。你给我造成了那么大的混乱，我自然要去善后的。”
“现在皇帝自杀，国不可一日无主。沈域是正牌皇室之后，你不打算让他登上皇位吗？”
“经过这么多年的追逐，他对皇位早就看淡了。其实两个皇帝相继自杀，他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朱家子孙，他被天下人唾骂，偶尔也会感到难受。你们两姐妹，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是的，上一个皇帝自杀，有一部分原因出自虞婉。而这次，原因出于萧然。“但是，真正根源还不是在于你们。”
“你这步棋走得挺出乎我意料的。”
“那你们打算如何接招？”
“我并不打算让沈域登基。这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个人有这个资格。”
萧然没听明白。“你的意思是……”
“天下共主，只有你。如何，有没有兴趣做明国的皇帝？”
萧然蹙眉：“你的意思是，你认输了？”
“不，你只是做了明国的皇帝而已。”
“荒谬！”
“我并没有说让你现在做。不着急。朱家的人，我会帮你清理干净。”说罢南歌站起身来，走到萧然侧面来，蹲下，仰头看着萧然。“你长得越来越不像虞初了。”
南歌的眼神十分苍白，看起来就像是病入膏肓。萧然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担忧来。“你没事吧？”
南歌摇摇头：“没事。我该回去了。”
“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来看看你。如今局势千变万化，迟早有一天我们两只能活一个。”
南歌站起身来，甚为无奈的笑笑，转身欲走。萧然拉住南歌的手，再次问道：“我很认真的问你，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南歌甚至连头都没回：“敌人。”说罢甩开萧然的手，带着白露为霜离开寝殿。
萧然坐回炉火前，怔怔的发神。南歌说得对，她们本来就只是敌人。可笑她甚至还以为南歌把她当做亲人。
但真的，南歌对她太好了。即使是沈约和萧世南，有时候也做得不如南歌。她和南歌在一起说话做事，会觉得很舒服，很有热情豪情。是真正的知己好友。但是她们终究还是敌人。
沈千雪想办法安排了一个侍女到秦虞樊身边，这才获知居然有人怀上了秦虞樊的孩子。而秦虞樊和慕容也有一个交易，慕容帮秦虞樊杀掉沈约，秦虞樊给她一个孩子。
后来这个合约变了，秦虞樊要求慕容帮她杀了刘祥，慕容暂时还没有答应。
“原来，当时是这么回事。”萧然这才想明白沈约和沈丘姚遇到队伍劫杀的事。
沈千雪道：“其实根本不用担心慕容，义父说过，她一定会死。无论哪方赢，她都会死。”
“关于那个孩子……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