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考虑，用你的乌鸦嘴，来怎么对付我们？”
曾玉春瞬间从心底凉到了脚底。他才起心动念，这个诺克新德就长了透视眼一般，看得清清楚楚，莫非这老头也和文绮那样，拥有读心术之类的奇特功能？
诺克新德又很快摇了摇头：“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想法。”
曾玉春呆愣。瞧对方的模样，完全没有畏惧求饶的意思，倒像是一位和蔼的老爷爷劝说怄气的孙子放弃不切实际的念头似的。
为什么？
“因为你的诅咒对我们是无效的。”诺克新德看穿他心底最大的问号，“信不信由你。或者我可以陪你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明知道可能已经掉入对方的节奏里，曾玉春还是按捺不住好奇。
“你祝福我活到明天，然后看看今天晚上，我是不是会暴毙在床。”
这人疯了！
曾玉春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好像看见的是来自另一个星球的怪物。自己的嘴炮除了用于赚钱，最多就是对得罪自己的人施以惩戒。更从来没有人主动开口要挨自己的嘴炮，不管对方是否知道自己的乌鸦嘴有多灵验。可这个诺克新德却摆明了往自己炮口上撞，难道他有恃无恐，还是真的脑瓜秀逗了？
“你真的想试一试？”无论如何，诺克新德看似大言不惭的话终究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他确实不信，也不服气。因为他的嘴炮有印象以来还从未失手过。
“我知道你很自信，但请允许我如实地告诉你。你的诅咒不是完满无缺的，即便抛开外界的因素，它依然会有一些局限，甚至是漏洞。”
曾玉春甚至懒得再和他费唇舌了。
“第一，无论被诅咒的对象是谁，你必须亲眼见过这个人，哪怕只是一眼。第二，你的诅咒只对活人有效，虽然看上去很完美了，但如果换成那个晚上的机器人，你就只能束手就擒、乖乖等死。换句话说，你的诅咒除了能威胁一两个人，对很多事情依然无能为力，更别提改变这个世界。还要我再继续说吗？”
“你说得没错。可问题是，就算我不能改变世界，那又怎么样？”曾玉春突然呵呵地轻笑起来，“莫非得学习那些中二少年，沉浸在虚拟空间里，幻想自己无所不能、秒天秒地秒空气？对不起，那你找错人了。第一，我没有称霸世界的志愿；第二，我也没有他们那么肤浅；第三，我更没有像你这样的——恶趣味。”
他酣畅淋漓的反唇相讥并没有收获多少对方的怒火，诺克新德依旧平静得像一潭千年的冰泉，把他语势上的炽热消弭于无形：“那是因为你做不到，所以你才不敢往下想。其实到现在，你都还一直认为，我们把你扣住，是纯粹地利用你。”
怎么，如果不是单方面地利用，那咱们又是什么关系，合作共赢吗？曾玉春冷笑。
“当然可以。”诺克新德微眯的双眸陡然亮起几分神异的光彩，“我是名科学家。凡是能对世界产生重大突破的研究，我都很感兴趣。坦白地说，你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实验品。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我可以保证，将你身上那股诅咒的能量，彻底地发挥到极致。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不要说改变世界，你就是想支配整个宇宙，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曾玉春收起笑容，冰冷地打断他，“我现在落到你手里，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你的话是真是假，我根本就无从考证。要不咱们换种说法，你又凭什么相信我？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的诅咒达到完美的极致，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会做出什么报复的举动？”
“哼，呵呵，哈哈哈哈……”诺克新德突然反常地仰头大笑，待笑声暂歇，他才略带嘉许地点点头，“你说话的确很有意思。不过就像你担心的，我说得再多，你听起来也觉得像是谎言，那便多说无益，你只能相信我们。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试试怎么报复我们，随时欢迎。可能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打消你的念头。另外，不管你再怎么绝望，希望你不要自杀，我们也不会让你自杀。”
曾玉春的心落入谷底。他已经切身体验过了，那种使他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的办法。
刹那间，好不容易才燃起的斗志和勇气又烟消云散。没有谁给他一拳，可是眼下，哪怕没有肌肉松弛剂，他也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只会同样地瘫软在床，比挨了多少重拳都颓丧。
“难道我连死都不行？”
“假如你一心想死，还是会有办法的。”诺克新德话锋一转，“可你为什么要死？你会是那种抑郁自杀的人吗？明明可以有精彩的生活、让人羡慕的超能力，还有你平时牵挂的那些人，这些还不足以让你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