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朋友看他本来就严肃,现在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又是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喂!苏剪瞳不想再多费唇舌了,脱下鞋,试着撑着树往上爬,尝试了好几下,才找到一个着力点,整个身子蹭上去。
不过还是太生涩了,趴在那一时之间上不得下不得,像青蛙一样抱着那树,心里都快哭了,脸上仍然是不服输的表情,继续在努力往上蹭。
忽然身子一轻,她整个人都被抓了起来,然后赤脚踏在了冰凉的地面上。郎暮言没有多看她一眼,两下就翻到了树上,以苏剪瞳没有看清的速度和姿势,很快拿了遥控飞机下来,递给了那小孩。
正巧遇到有佣人来巡查这边,他挥挥手让那人走近,说:带小朋友交给他们家大人。
那个小孩子拿到心爱的玩具,破涕为笑,朝苏剪瞳灿烂地露出一个笑容。苏剪瞳一瞬间就像看到了安然一样,满心欢喜,送了一个飞吻给他,小弟弟,拜拜
小朋友的世界真是简单,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开心起来。苏剪瞳真心感叹。要是安然的心思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那个四岁的小家伙,聪明得仿佛什么都懂。要是不谨慎点,苏剪瞳根本藏不住半点秘密。
这么了解小孩,你有小孩了吗?郎暮言审视着她。四年多的时间,他将那件事情抛诸脑后,便再也没有过问,再也没有关注过苏剪瞳的任何事情。
德国并不远,却真的成了天涯海角。
再次见面,他却急于知道她的任何事情。
四年时间,苏剪瞳花了很多时间来消化那些难忍的现实,没有回答他的话,她拾起自己的鞋子,默默地穿好。
怎么不说话?他确实霸道得过分,管天管地还要管人心里的想法。
无话可说的时候就不说。苏剪瞳直直地顶了回去。
刚才为什么不愿意唱歌?他换了个问题。
苏剪瞳想了想,望着他的眼睛,我不喜欢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也不想勉强自己接受不想要的东西。
那粉钻是我妈压箱底的宝贝,价值五百多万。能让我结婚,让她再花一百个五百万,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苏剪瞳咂舌,有些人觉得钱很重要,重要到可以衡量一切事务。可是有些人偏偏相反。
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唱歌?
那歌,是你写给其他人的,不是吗?我不开心唱。
她的话语里带着赌气,郎暮言眉眼一深,不管你开不开心,我订婚都是既成的事实,没有可能改变。
苏剪瞳瞥了他一眼,你这个人好奇怪,你结婚我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我只是不开心唱不属于自己的歌而已。一个歌手不接受唱其他人的歌,是一件很值得议论的事情吗?
随你怎么想。郎暮言说,终是忍不住添了一句,不是不开心,何必板着脸,像人欠了你似的?
苏剪瞳撇唇,想张开一个笑容,牵扯到牙龈的痛处,又赶紧闭上嘴,那笑容变得比哭还难看。
郎暮言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移开,一直看着她。她再努力,也做不出笑容,脸上的酒窝也像藏起来了似的,没法在她脸上轻易找到。
要么别来,来了就不要在我的订婚礼上哭丧着脸!
苏剪瞳的愤怒轻易就被点燃了,你以为我想再见到你吗?我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哭,可是那哭和笑,都和你无关,不需要得到你的批准,自大狂!再见,哦,不,再也不见!
最好是和我无关,不然有你哭的时候!
关你什么事啊!苏剪瞳暴躁,回身打他在身上。
郎暮言捏住了她的粉拳,熟悉的触感抓到掌心里,他声音一沉,为什么回来?你以为这样出现,我会为你改变么?
你想的那些,我都没有想过!谁会为谁改变?为别人连自己都可以改变的人,是得要有多狠?
苏剪瞳,你直视我的问题!
抱歉,我听不懂,所以没法直视!
故意逃避是没有用的!
郎暮言说完,看到树后一个人探头探脑的过来,他气不打一处来,说:滚出来!
那个佣人期期艾艾的说:三少爷,齐家的方想方少爷在找苏剪瞳小姐,在那边等着呢。我来问问……
让他过来领人!
是。那个人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方想清瘦的身影就出现在郎暮言和苏剪瞳面前,见到郎暮言,他亲切地叫了一声,郎叔,多年不见!恭喜你啊。
多年不见,齐伯父和淑惠姐可还好?
齐淑惠是方想的母亲,这样算来,方想是比郎家三兄弟低了一辈。
劳郎叔过问,我外公和我妈都还好。瞳瞳,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还好吗?方想应答完郎暮言,看到苏剪瞳,连忙朝她走过去,牵起了她的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冻坏了吧?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