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硬地塞上马车,车帘一拉,惜春慢再也喊不出来。
二公子捏着她的喉咙直到马车一路狂奔上了颠簸山道,这才松开手指,愤愤地把她从自己身边轻推开。
他往另一边撇开头,很不高兴地把掉在衣摆上的银针别回布袋里。
惜春慢对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摸摸被捏疼的喉咙,尽量往车壁上贴靠:“你做什么坏事要被人追杀?”
“照你这么说,你也是做了坏事了?”他漫不经心又没好气地呢喃,手里的布袋整干净了被他用力抖了抖,利索地卷起来收回了他的袖子里。
她垂眸,想了想才说:“我想做个坏人。”
背对她的二公子忽然不动了,背影愣了愣便直起身子,稍稍回过头,撇了黛色的眸子过去看她:“做坏人比好人危险。”
“我不怕。”惜春慢颔首,慢慢闭上眼,家门不幸历历在目,像把刀一下一下又割走了她心头的血肉。
二公子视线飘向车帘翻动的窗外,不屑地一笑:“可笑。”
惜春慢本就泛痛的心被他满是讥诮的语气刺激,更是一阵抽疼,想要反驳,哪想车子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小老头在外边高声呼喊:“二公子!前边有埋伏!我们要掉下去了!”
话音还没落,马车果真连马带人一起翻滚起来,惜春慢控制不住身子,手脚乱画地想要抓紧什么,某瞬间那个火热的身子又紧紧抱住了她。
车子滚落山涧,最后在丛丛茂密绿荫间碎成一堆木板,健壮的马儿侧倒在乱石上一动不动。
惜春慢从他双臂里爬出来,低头往身上检查过,除了头有点晕竟然安然无恙。
她摊开双手,连擦伤都没怎么有。
正当她不可思议,倒在身边奄奄一息的男人这时候轻微哼唧了一声。
“二公子?!”惜春慢这才想起自己是受了他的保护。
他摔得很重,连眼皮子上都擦出了紫红的瘀伤,背上还有手臂上的衣服被坚硬的岩石与带刺的枝叶擦破流了不少血。
惜春慢抖着一双手撕下自己裙摆赶紧捂到他伤口止血,但是头顶上的山道马蹄声不断,她顶着日光艰难地仰头看去,心下想到不及时离开肯定要被那所谓大公子的手下给抓到!
赶车的老头跟马一样摔死在石头上,惜春慢最后看了一眼他们的尸身,咬一咬牙,就回身去搀扶二公子起来。
他还能喘气,让惜春慢扶起半身的时候眨了眨肿起的眼皮,声音极其微弱地说着:“你快走……”
惜春慢抬起他的一条手臂搭到自己肩上:“先别说话!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她扶着没办法走路的二公子硬是在乱石上拖出了一条血路,路过山涧的溪流时趟了冰冷的河水,冻得她踏在野草地上的一双脚失去了知觉。
“再忍忍……前边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惜春慢断断续续地喘着气,边不停地与他说着话。
她找到一个暂时可以躲避的小洞穴,是嵌在山体里的窟窿,里边还堆着一个个有封口的陶瓦罐子。
把不能动弹的男人放平在地上,惜春慢又跑出去用树叶子兜了一袋水回来,捧在掌心里捂热了才扶起他的脑袋,一点一点地给他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