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老雄风在,何况这“虎”正当年呢?
赵有亮感觉不对劲儿,马上见风使舵地说:对不起啊。我说到你的痛处了。只怪我这人挺佩服你哥俩的。当初那可是月牙河一带——不对——在红楼市区都有名气。听说武功还特别好,今天算是见到真人了,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个破车嘴,咋这么能胡说八道呢?”韩黑虎在心里骂着。但他知道,这家伙是特木尔的表弟,不能得罪,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都是多少年的事儿了,不值一提。那时候年轻气盛,虎了吧叽的不懂事儿。”
“别这么说,我真的挺佩服你那股仗义劲儿的。你不认识我?”
“我听人说过,铁叔有个姑姑在幸福路村,当初对他可好了。”
“那就是我妈。可以说,特木尔他——不,是铁哥他就差吃我妈的奶了,过去要是没有我家的照顾,他八成都活不到现在,早早就得饿死了。所以呢,我们之间关系,比亲兄弟差不了多少。这不,我有一段时间没来了,非得打手机让我来住几天。”赵有亮说到这儿,特意把手机抓在手里显摆显摆,接着说,“他非说想我想得不行了。你说说,我那边忙得脚打后脑勺儿,买卖火得一塌糊涂。唉——可是当哥的说一句话,我能不来吗?做人得讲‘义’字,不然怎么在江湖中混?”
“那是,这得来啊。”韩黑虎如今可是个实在人,因为心里少了“歪门邪道”。听赵有亮这么一说,对他就放松了戒心,多少甚至有了些好感。
“你今年多大?看样子咱俩差不多啊,我今年三十七了。”
“我都——四十一了。”
“刚才我听你说管我铁哥叫叔,按理从他那儿论——这样吧,肩膀头儿齐就得会再来?”韩黑虎一时没有了准主意。
赵有亮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奸笑,稍纵即逝,马上换了副诚恳的“面具”说:这样,如果你信得着我,把东西放这儿,把你要办的事儿和小叔叔我说。等我铁哥一回来,我马上一字不落地告诉,你的事儿准成。别看你年龄比我大,但是,社会经验特别是和领导打交道的经验不一定有我多。送礼这东西,只要有中间人,两头儿不直接见面就都没有了不好意思,避免了尴尬。你看,是不是这样好?
韩黑虎想了想,觉得赵有亮说的挺有道理,而且真到面对面给特木尔送礼,他还真有些打怵。万一他死活不收怎么办?自己就没有退路了。于是,他下定决心,把布包放在茶几上,无比感激地说:好。就放这儿吧,麻烦你和铁叔说一声儿,我就是家孩子上学的事儿。另外,我还想——
…………
特木尔顺着村中的大道走向村部,自然而然地在那块大石头前停下脚步,目光聚焦在石头上,陷入沉思。金宝路过,毕恭毕敬地跟他打了声招呼,特木尔都没有听到。
金宝慢慢地往前挪步,不住地寻思:书记咋不理我了?是我哪儿得罪他了?
金宝是包代小的丈夫、包牧仁的姐夫,别看已经四十七岁了,还是那么“蔫巴”,为人处事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的。包牧仁对他的评价就是:树叶掉下来都怕碰到脑袋,严重地胆小怕事。
和特木尔打招呼而没被理会,如果是其他人,一想他可能在琢磨事情没听到,也就算了。但是,金宝不行,他就觉得是特木尔生他气了,故意不搭理自己了。这要是惹村书记生气,那还得了?
想到这儿,金宝又转回身来到特木尔身边,提高了声调儿说:铁书记,忙着呢?
突然这么一问,特木尔被吓了一跳,一看是金宝,便说:是金宝——大哥啊。我没忙什么,来村部看看有啥事儿没。你这是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