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尔看出赵有亮要死等硬靠的架式,叹了一口气,转身真就走了,把他自己扔在家中。特木尔刚拐进一个胡同,韩黑虎提着用布袋儿包着的两瓶好酒,从另一个胡同向他家走来。
韩黑虎家到特木尔家、特木尔家到村部的路线,如果正常行走,两人是能碰面的。韩黑虎要办的事儿不正常,就没有走正常的路线,因为怕人看到,他绕道儿了。
如此一绕,两人就没有遇上。
…………
一大清早,孟国忠和刘萍要转着儿女转,“伺候”走孟静去上学,夫妻俩才开始顾及自己,得先吃了饭、然后收拾好房间,最后才能准备去上班。
孟国忠已经四十六岁了,年近半百的他黑头发中已经夹杂着白发,他自己却很乐观。还和刘萍讲他在里读到过,如果一个人的眼眉是黑白相间的,就叫“墨里藏针”,自己的头发就是这种“墨里藏针”,而且藏的都是“银针”,老值钱了。他是个实在人,对单位的忠诚度特别高。总是能保持充精力沛,工作上还算顺利,生活状况比以前有了改善。
电视开着,播着新闻。孟国忠在吃早餐,刘萍已经吃过了开始深入细致地洗脸梳妆。他扫了一眼电视,说:我说,刘萍,咱家电视我看该换换了。
刘萍从洗手间探出头来,脸上还满是洗面奶,惊异地问:你怎么突然想换电视啦?年前咱闺女哭着喊着求你换一台,你都以勤俭持家啦、不能贪图享受啦、攒钱上大学啦,一大套理论给否决了。今天这是哪股风啊?
孟国忠撂下碗筷,开始收拾桌子,一切都自然而然。
“前两天我去了一个同事家,人家比我还小十来岁呢。好家伙,那大电视,快有咱家两个大了,还特别薄。”b萍说完,瞪了孟国忠一眼就出了楼。
“这人——没事儿找事儿呢吧?”孟国忠苦笑着自言自语。
…………
目送着特木尔走出院子,赵有亮堆着笑的脸立即沉了下来,握拳狠狠砸了一下门框,嘴里嘟囔道:这个老滑头。
他气乎乎地走到院中心,转念一想:不行,我这么一走,真就上了他的当了。不能走,必须整出个结果。哼,看我能不能耗过你!
赵有亮回转身进了屋,心里的气愤还没有消,他必须要发泄一下,抬起腿要踹茶几,脚在空中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杯子举了起来,又摇了摇头,把杯狠狠放下,没敢摔。这时,回头看到了炕上的笤帚,抢上一步抓起来恶狠狠地摔在地上,还使劲儿踩上两脚。
然后,赵有亮一屁股坐在沙发,用手指着后墙大镜子镜框边上插着的特木尔受表彰的照片,训斥道:你个老顽固,一点儿不开面儿,当初我妈是白疼你了,真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还踊有装大尾巴鹰,显着你牛粪呗?呸——
说完,捡起笤帚又摔在了地上。
这时,突然有人在院子里咳嗽,接着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有人吗?铁叔在家吗?
赵有亮被吓了一跳,赶紧捡起笤帚并捋了捋,回应道:有人,谁啊?进来吧。
韩黑虎夹着个布包走了进来,看到赵有亮,不认识,就问:铁叔没在家?
赵有亮马上乐呵呵地说:刚出去,说是去村部有点事儿,可能是要开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