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练显然不是很高兴,尽管还是一脸微笑,但是明显已经是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了。站在场地中央一直拍手,所有人都自觉得过去排成了一队。
“我快两个月没来了,你们只有退步,一点也没有进步,我原本以为你们能变强不少,结果你们这还没有一个新来的强。这一点啊,副教小王,你有很大的责任。你们都让我很失望。”
“是”副教的脸上也不是很好看,只能抱着个苦瓜脸。
“你们也知道,我以前是省队的,我练的时候比你们苦多了,付出的多的多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学生,还都是初中生,高中生,读书为主,不是专门指着这个吃饭的。我也不要求你们跟我一样的认真投入,一样的用功,一样的吃苦。但是你们只要来了这里就得好好练。要不你何苦花这个钱呢。”
“我也不指着靠教这玩意挣钱,你们的学费才几个钱,一个假期才600,你们的学费合起来也不够这个馆一个假期的开销。”
“我就是想在你们心里种个种子,你们现在的孩子啥都不缺,就是缺个血性,大了说保家卫国,小了说保护你身边的人,这是尚武精神,你们太缺这种精神了。”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咱们这里教的不是正经的柔道,现在柔道都不许抱腿了,咱们不那么干,抱腿咱们照样教,散打咱们也教,为什么?我不追求说咱们是安平区最大的,最挣钱的道馆,但我要让咱们道馆变成整个安平,乃至整个市里最能打的道馆,能让你们走在大街上遇见事了不吃亏。”
“刚才谢蕊过来问我,说‘教练咱们啥时候能考带啊?’我说,咱们道馆不考带。我告诉你们为什么,因为我就没带。我一直在省队练,省队里就没有考带这么一回事,我给你们发的也是白带,你们要是想系黑带也无所谓,想系啥带就系啥,无所谓。”
“为啥考带?很多中国人都是满足他们那点虚荣心,以为系个黑带就牛逼了,了不起了。是有不少货真价实的黑带,但是也有的黑带纯粹是买的。你考一次带,掏一次考带的钱,掏够钱了就给带子,也不管你水平高低。所以说带子在中国就是个屁!有的黑带也不一定强到哪去,好多什么所谓的黑带师傅,都是一帮江湖骗子,混混,流氓,地痞无赖。”
“中国的武术格斗,多好的氛围,都是被这帮江湖骗子搞臭了。我不需要你们那点钱,我就希望你们都能把我的真本事学了去。”
“我可以跟你们说,我王贵的学生,没有带,练的时候系白带,但是以黑带的态度要求自己,你自己练好了,系啥带都行,想系啥带系啥带。我要让你们出去,是没带没段位的,但是出去了个个能打得过那群掏钱买的黑带。”
“什么才是评价一个武者水平的标准?不是腰带,是水平和操守。这才是身为一个武者应该有的觉悟,应该用一生去实践,去捍卫的荣誉。成天系个黑带,不干人事儿,成天招摇撞骗,你算个屁的黑带。你们要是想考带啥的,趁早别来,我把钱退给你们,你们去别处练。”听了这话,谢蕊的脸不禁红了起来。
“之前我有事没顾上教你们,现在我不忙了,最近也没什么事,这个假期,我决定就带你们好好练练,看来还是得我亲自带着你们练。”
“还有五分钟下课,你们想走的可以收拾东西了,但是我还要在这呆一会儿,你们不着急回家的,我可以辅导你们。好了,下课。”
这一段话可以说是主教练一个人的演讲了,这不仅是主教练对,整个武术行业的评价,更是对中国黑带文化的见解。
确实,主教练不靠这个馆挣钱,他有工作,甚至还要拿工资往这个道馆里面投钱,以维持它的运转。
李同林认为,这个主教练显然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浪漫主义者,一个切格瓦拉式的目的纯粹的人。和切格瓦拉一样,主教练也是在点火,到处点火。切格瓦拉点燃的,是整个南美革命的火焰,而主教练试图点燃孩子们,心中对格斗,对血性和担当的火。
说完老长的一段话,主教鞠躬拍手以示下课,但是没有人离开,可能是刚才的一席话刺激了大家,可能是新人李同林的出现刺激了大家,可能是对自己之前训练不认真的悔恨,可能是主教的指导难得,所有人都留下来接受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