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业凝视着长生锁,锁身由普通青铜打造而成,花纹细雕也很普通,完全就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地摊货。仔细观摩了许久,朱业还是没看出它有那点像法器,遂疑惑道:“这锁是老祖宗在我出生那年赐下的,我家老祖宗也是修士吗?”
枯荣和尚转过头来:“你还不知道?没人告诉过你?”
朱业摇了摇头,神色茫然道:“我见过老祖宗几次,可那会儿我还年纪还太小,不懂事,又没接触过修士,自然不晓得,族人都闭口不谈老祖宗,所以,对于老祖宗,我基本算是一无所知。”
枯荣和尚愣了愣:“既然你还不知道,那我也不能多说。”
枯荣和尚越是这般说,朱业就越想知道,那肯就此放弃,遂追问道:“为什么?”
枯荣和尚:“你也不要多问,真的不好多说。只能告诉你件事:三十年前,修行界妖魔乱舞,你们朱氏损失巨大,修士基本死伤殆尽,『沧浪水府』突然无主,引来无数妖魔鬼怪窥视,妄图染指抢夺,就连不少正道散修也耐不住,聚众前去抢夺,可就在那时,你家老祖宗横空出世,不管正道邪道,凡是接近『沧浪水府』十里的修士全部被无情格杀,这才震住那群宵小,保住『沧浪水府』,你明白了吗?”
朱业脑海深处闪过幼时的点点滴滴,感觉世事实在有些荒谬,那个连路都没法走的老太太竟然还是个绝世高手。朱业愣了愣,还想问点什么,枯荣和尚却猛的止住他,凝重道:“别出声,有高手在接近。”……
院中。
凉亭内,苏解语全身发软,瘫倒在地,嘴角溢出少许血色。刚刚偷袭罗霸道时,她以神雷宫秘法催动法阵,再强行使出鸳鸯电剑,全身经脉都遭受重创,又受到淫毒‘阳春三月’的剧烈反噬,意识已渐渐模糊,趋近昏迷。
明溪扬横趴在凉亭石阶上,早已昏死过去。刚开始那会,她还算镇定,可当她瞧见罗霸道的肉身被炸成血雾时,从未打杀过的她,那能经受得住如此血腥的场面,脑神经很自然的选择昏迷,眼不见为净。
赵蓟站在荷塘边,面色略显阴沉。因为极度失望与不甘,脑袋一热,他便跟着罗霸道追上九华山。开始确实有些气氛,有些冲动,但他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希望苏解语能够接纳他而已,怎么也想不到结果是如今这般。罗霸道已被他亲手斩杀,明溪扬昏迷不醒,苏解语已彻底被‘阳春三月’控制,如今又是夜晚,只要他愿意,她立马就能得到苏解语,虽然只是上的得到,但总比竹篮打水一场空好。
赵蓟缓缓抬起头,脸上的阴沉渐渐被狰狞代替,数日前被拒绝的场景不断徘徊于脑海深处,苏解语是那么的绝情,丝毫没给面子,如今机会就在眼前,难道就此罢休?想到这些,赵蓟的面色就显得更加狰狞。
突然,赵蓟微踮双脚,身形闪电般激射而出,瞬间便出现在凉亭内,离躺地上的苏解语仅仅只有半步之遥。
树上,朱业大急:“这王八蛋玩真的,现在该怎么办?”
枯荣和尚微皱眉头:“别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果然,赵蓟的双手刚要碰到苏解语,剧烈的爆炸声便骤然响起。赵蓟猝不及防被炸了个正着,半边身子血肉模糊,可他全然不觉得疼,略带哭腔尖叫道:“宁愿毁去十年苦修得来的鸳鸯双剑,你也不愿意跟我?”
按照常理,苏解语中了淫毒‘阳春三月’,身子是绝对没法再动弹的。但她的性子实在太过刚烈,为了避免身子被玷污,直接选择了条不归路,自爆性命相修的鸳鸯双剑,宁愿同归于尽也不屈从。
苏解语自爆双剑后,全身经脉尽毁,‘阳春三月’的毒力顺带也被冲掉七七八八,人渐渐清醒过来。听到赵蓟的质问,她便艰难的撑起身体,斜靠在石凳上,冷冷道:“本来只是讨厌你,如今却是深深的厌恶,你让我觉得恶心,就算死,我也不愿意接近你。”
话音缓缓落下,赵蓟如遭电击,浑身颤抖了下,面色土灰,笔直倒了下去。
就在朱业稍松口气时,远处却传来怒喝声:“贱人,你敢?”
枯荣和尚面色严峻,冷冷道:“果然是炼丹期高手,希望今天能有个善终。”
眨眼的瞬间,随着阵阵清风刮过,一黑影闪电般出现在赵蓟身侧,来人身穿暗紫色道袍,头上挽了两个道髻,左手捏着根精致拂尘,尘柄由和田暖玉精雕而成,两条栩栩如生的蟠龙悬挂于尘柄上,大有吞云吐雾的架势,特别是那两对龙眼,也不知是何等宝石镶嵌的,闪烁着刺人的寒光,显然也是件了不得的宝贝。
朱业定眼一看,来人竟是个女的。枯荣和尚死死盯着那根拂尘,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细声吩咐道:“『玉龙拂尘』……待会你要机灵点,她叫玉文娇,外号玉蛟龙,出了名的疯子,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杀人从不问是非,只管心情好坏。”
玉文娇刚站稳身形,便见到赵蓟面色土灰,满身血肉模糊,急忙从怀中取出个紫玉瓶,拔开瓶塞,古木奇香环绕,连远处的朱业都忍不住精神一震。玉文娇手指在瓶身上轻轻敲动了几下,玉液般的无色液体如下雨般喷洒而出,缓缓覆盖在赵蓟肉身上的破碎处。随着无色玉液的喷洒,那些被炸裂的地方顿时以肉眼瞧的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转眼间便愈合七七八八。
稳住赵蓟的伤势,玉文娇这才阴着脸说道:“蓟儿,你躺着别动,妈妈来替你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