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朱业有些瞠目结舌,八十年前的炼神期高手,如今已达到什么境界?
枯荣和尚没有回答,微微坐直身体,诡异道:“来了。”……
院中,竹林边缘处的龙胆花正含羞蜷曲着,显然也被日间的如火骄阳折腾的不轻。
屋前荷塘里,波澜不惊的水面上正印着月儿的倩影,几颗荷叶高高悬挂在水面上,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舞女的裙。层层叶子中零星点缀着几朵花儿,有的袅娜地开着,有的羞涩地打着朵儿;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
荷塘边的凉亭中有座石桌,石凳上端坐着两位妙人儿,正是朱业白日里在山下见到的苏解语两姐妹。两人似乎刚刚出沐,发间还有零星水珠没有擦净,两人都穿着颜色各异的纱织睡裙,眼力稍微好些的,隐约还能瞧见裙里锦绣乾坤。
苏解语斜靠在石桌上,单手握着本线装古籍,正潜心细嚼研读。可能是天气热的缘故,少女双颊微红,鼻头上隐约镶嵌着几颗汗粒儿,如珠宝钻石般晶莹剔透,几相映衬搭配之下,当真比画儿里摘下来的人还要好看些,让人神魂颠倒。
明溪杨年纪尚幼,身段儿偏瘦了些,不如苏解语丰满,少了些成熟风韵,不过或许是修行多年的缘故,女孩儿的秀体也算是有板有眼,凹凸有致,虽然幼小了些,但自有一股颐指气使的势派,举止间气度高华,显然出身华贵。
明溪扬是首次离开神雷宫,对任何事物否充满了好奇,嗲道:“师姐,你给我讲讲『二圣会』好不好?”
苏解语轻轻放下古书,神色略显慵懒,瞥了瞥荷塘中的粉红莲花,再望了望空中牙月,突然想起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此情此景,还真有些相似。稍有不同的是朱自清瞧的是满月,而苏解语赏的却是刚刚露出尖儿的牙月。
心中微微感叹了下,苏解语:“怎么说呢?对于凡人来说,『二圣会』是个荒诞怪异的聚会,一个能让和尚喝酒吃肉的聚会。对于修士来说,明面上说是个切磋论道的圣会,实际就跟俗世中的比武擂台似的,打打杀杀的,无聊的紧。”
“斗法?”明溪杨喜上眉梢,乐道:“打架很好玩啊!”
苏解语有些不悦道:“开创圣会的初衷确实不错,可经历数百年的发展,许多事早已变了味,历届会魁在会后基本都会受到各自门派作为接任掌门来重点培养,许多原本安份的人也渐渐滋生出野心,都妄想借机名利双收。”
明溪扬:“师姐,爹爹叫我们来九华山做什么?”
苏解语:“没什么大事,只是要我带你出来走走、瞧瞧,九月你就要去县城上中学,一切都要小心些。”
明溪扬有些不以为然,神色傲然道:“哼……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年初我就破开魔境,成功入门,在爹爹的帮助下,一举修炼出鸳鸯双剑,加上爹爹赐给我的法器『胤钗』,能引动天雷神力,加注在鸳鸯双剑上,寻常修士都难近身,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解语有些担忧:“小心些总没坏处……”
可话音尚未落下,苏解语便紧皱起眉头,不知何时,几条游弋在荷叶下的红鲤鱼没来由浮出水面,艰难的吞吐着彩色泡沫,鱼眼虽是睁着的,可眼神涣散,就像是喝醉酒似的,鱼身柔软无力,动弹不得。
“摒住呼吸……”苏解语摒住呼吸同时,猛然捂住明溪扬的嘴,她半年前就已晋级炼气中期,比起炼气初期的明溪扬,不管是自身实力,还是应敌经验,都要强上许多,察觉到红鲤鱼的怪异,立马知道有异。
“不愧是‘阳春三月’,果然无色无味,不然以这娘们炼气中期的实力,还真不好对付,嘎嘎……”
不知何时,院中无由多出了两道身影,正是朱业一路追寻而来的两人。姓赵的年轻人依旧满脸冷峻,神色有些不自然,黄毛小子却淫色更盛,显然是色中饿鬼,色迷迷的盯着苏解语两姐妹。
“你……赵蓟,是你?”苏解语难以置信道:“‘阳春三月’?想不到你竟跟这等妖人搅和在一起?”
如今的修行界,除了各大传统修行门派外,还有些实力不俗的修行世家,其中以刘、李、赵、朱四大世家的实力最特殊,虽然在文革时期遭受过巨大创伤,但藏在暗处的实力依旧强劲,就算比起一般修行门派,也是不遑多让。
赵蓟就是赵氏族人,虽不像朱业那般尊贵,却也是族中嫡子,按规矩也能修炼家族心法。或许是因为常年受到作为嫡长子的兄长的排挤,内心有些阴暗,想事做事都有些偏激,不然以他的出身是绝对不会做出下药这等肮脏事的。
听到苏解语的尖锐讽刺,赵蓟的神色有些难堪,他妄受奸人教唆,做出这等肮脏事,但内心还是非常自傲的,如不是因苦追苏解语多年无果,他也不会用出这等必会身败名利的极端手段。
“嘎嘎嘎……”黄毛小子冷冷一笑,望了望赵蓟:“已到了这个份上,难道你还要退缩不成?”
人是感性的动物,只要人还存有感情,就容易受感情的欺骗,做事自然也容易受到感情的左右。赵蓟虽有几份才气,有几份孤傲,但他同样还存有感情,当感情极度失落时,思想便渐渐开始转变,认为是世人对不起他,那他做任何事就都算是有因,于心无愧。
见赵蓟无动于衷,明溪扬顿时大怒,冷冷道:“师姐,跟他废话什么,怕他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