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啦!”水珠飞溅,一股水流毫无预兆地泼到她身上,吓了她一跳。
安卡怪笑道:“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灯草上前提水,小蒙夺过她手里的瓦罐,舀了罐水,照着安卡面门使劲泼过去。
“你去死吧!”
安卡大笑,敏捷地跳跃闪避,几股水注居然没有溅到身上。脚踩在河边,后退中不防踩到小石子,“咣”摔了个结实。
恰巧一罐子水从天而降,竟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小蒙掐着腰,放声大笑,灯草也是笑得快断气。安卡一反常态不气不恼,看着河边笑得没有形状的二人,撑起湿漉漉的上身,不怒反笑。
灯草仍旧笑得没心没肺,小蒙却止住了笑声,眼里浮上了一层疑惑。好象从来没有发觉,安卡还可以这样笑,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辉,眼神深沉而炽热,唇角弯成漂亮的弧度,笑容如明媚阳光,顷刻将阴霾的心都照得温暖。
她猛转身,避开炙热的阳光射线,心里有些慌,只怕再看下去,整个人都会被融化。
另一注沉静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小蒙很清楚视线的来源,是云姐。不敢迎接云姐的目光,心虚,先不说昨晚知晓了妖神那么多事情对云姐多少心生芥蒂,担心只要一个眼神,云姐就会发现她的不安。
昨晚,的确谈得很晚,但是同帐篷的主要原因,还是安卡坚决的拦阻。也许是妖神的故事让她过于恐慌,忐忑不安中接受了他的提议,前半夜还大睁着眼,后半夜居然毫无防备地睡过去。早上醒来后,更要命的是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他一件外衣,而且心里居然不排斥。
她不知道这种心理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这个昴日城的豹人,对她来说,好象有点不一样了。
难道是因为他昨晚那句“就算他真得来了,我们替你挡着,放心!”就因为这么一句话,让长久孤寂的心得到了落实吗?
因为是一起上路的,同伴的关系吗?
“我的信鸽!”灯草的一声叫,破坏了她的遐思。只见河岸的断木边,露出一只红色鸟爪,灯草眼尖,瞅见那是一只白色羽毛的信鸽。
嬉闹的人停止了玩笑,听见灯草抽着气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众人围拢上前,看见一只折了翅膀,血迹斑斑的红嘴鸽,肚腹被剖开,半截肠子挂在体外,眼珠发灰,早就没有了气息。
“谁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灯草愤慨地叫着,上路至今,信鸽一直都是望月城与灯草保持联系的一种传递方式,她这边进展如何,望月城安全状况如何,都是通过信鸽在暗中传达,从来没有出过偏差,为什么今天看到这只鸽子被攻击的惨状?
云姐瞄了两眼,撇开了脸,淡淡地道:“是流寇做的。”
安卡蹲下身体,仔细察看,点头道:“的确是锋利鸟嘴啄成的伤口,附近没有其他鸟类,这么强劲的力量,十有**是那些低级鸟妖。”
小猪奇道:“这么一只小鸟,连肚子都被剖开了,怎么能飞得到这里?”
灯草皱着眉思忖道:“昨晚的确没有听到撕斗声,信鸽是什么时候到的?”
小蒙叉着手,若有所思:“难道,是故意放在这里,让我们发现的?”
“怎么可能!”灯草叫道,“既然能接近我们,为什么不在入夜袭击?”
云姐抚摸着怀中的白毛,冷笑道:“也许是一种警告吧!”
“警告?”
“警告我们,他已经来了。”
云姐的眼睛若有若无瞟向小蒙,小蒙因她这句话,突然白了脸。
安卡和小猪他们不明所以然:“谁来了?”
“凶手是猜测,动机,当然也是猜测。”云姐淡淡一句话,带了过去。
但是接下来的两天,却接二连三发现死亡的信鸽,一只比一只肢体残缺,到最后一只,几乎只剩下一个鸟头。
灯草愤怒得简直快抓狂,不要说得不到望月城的安全状况,光是鸟尸的发现就令她心理无法承受。象是自己在明处,凶手在暗处,用嘲笑的手段一点点引发他们的恐惧。
小蒙现在完全肯定了一点,那就是,鸟尸,是警告。
暗月,真得来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