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城北分局开了一次动员会,准备对蒋天的养狗场作最后的一击。
“分成两队行动,”郭生豪指示道,“第一小队,以涉嫌赌博罪将蒋天带到局里审讯,第二小队,以欧阳队长与彭坚为主,趁养狗场无人之际,前去侦查,务必成功找到铁证。两组人马,密切配合,算准时间,争取做到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欧阳松道:“就这样办,万一侦查没有收获,也可以尽量稳住蒋天。”
郭生豪道:“蒋天的养狗场非常可疑,就算今天没在藏獒区侦查出结果,也难保其他区域没有猫腻,只要蒋天不逃,养狗场还在,我们就还有机会。”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另外,第一小队可以警车警服正大光明地去,第二小队行动时必须开私家车,穿便衣,用假的车牌,以游山玩水的姿态进入戴家岙,进入雷山。以防蒋天向村民打听行动期间戴家岙村及雷山的人员出入情况。”
“好,知道了。蒋天常与警察打交道,具备反侦查能力,每一个细节都得完美谨慎,以免被他看出破绽。”
“其他同志还有补充吗?”郭生豪最后问了一句。
“没有了。”其余参会的人异口同声。
“开始行动。”
会后,欧阳松很快便组织起两个分队,第一小队四个人,由老同志“大林”带队,他跟蒋天也很熟,由他前去抓人,也是为了尽可能地把抓赌这场戏作真。第二小队由欧阳松自己与彭坚以及两位技侦人员组成,也是四个人。
第一小队的车先行出发,他们会走环城大道,进入戴家岙,把车开到雷山脚下后,上山抓人。第二小队则把车开到佛光寺下的空地上等候。
第一小队完成任务,撤出戴家岙后,通知第二小队,第二小队接到信息后,便穿过钱家村,进入戴家岙,直到雷山蒋天的养狗场。
步骤明确之后,两组便分开行动了。
第一小队进展顺利。
大林他们来得正是时候,再晚一步,蒋天准备下山了。但就差那么一两分钟,就被警察堵在里面了。
“你们干什么?这儿是养狗场,合法经营的,有证有手续。“蒋天一直在警队旁边聒噪,大林他们理都不理,只管到处搜查。很快,从主屋内就搜出了不少赌具,这时,大林才明言将以涉嫌赌博罪带蒋天到局里问话,蒋天一面喊冤,一面已经顺从地随警察下山了,这种场面,对像他这样的老油条来说,无疑是轻车熟路,小菜一碟。
当车子开出戴家岙后,大林便给欧阳松发去了信息。第二小队也就马上行动起来……
一到养狗场前,还是碰到了老朋友,那两只狼狗又蹿到门前狂吠起来。
欧阳松没说什么,只是朝彭坚点了点头,彭坚从纸袋里掏了把狗粮,洒了进去。毕竟是畜生,在诱惑前面还是缺少判断力和免疫力,一闻到食物的香味,就忘了看家护院的本职工作,纷纷开吃。结果也很令人舒适,这两哥们没多久就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了,它们哪里知道,这狗粮里含有麻醉药呢。
门是虚掩着的,可能是蒋天走得急,忘了关上,警察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进入了养狗场的大门。。
跨过两只狼狗的身体,这四人一路小跑,径直来到饲养藏獒的狗舍前。
藏獒的听觉很灵敏,人还没到,就狂叫着从一间间狗舍中冲了出来,等到警察来到它们面前,这些畜生更加暴躁了。
“狗齐了吗?”欧阳松问。
“十二只,都出来了。”彭坚答。
“让他们睡吧。但要注意,务必把狗粮洒到角落里,让他们在角落睡成一堆,把这公共空间给空出来。如果蒋天真的把德照法师的尸体拿来喂藏獒了,我想他不会把尸体放在角落,一定是放在公共空间的中间部分,以利于藏獒分食。所以,中间部分必须空出来,它底下的土壤极有可能渗入了德照法师的血液,须重点检测。”
“知道了,队长。”说完,彭坚便拿着狗粮走到了最靠里的角落,在那一块,开始了他的“醉狗行动”。
看来名贵如藏獒也都一个德性,难以抵挡糖衣炮弹的攻击。方才还冲着彭坚张牙舞爪,现在也都一只只摇上尾巴了,但尾巴也没摇上多久,因为药性发作很快,转眼这些生猛的家伙,就一只挨一只,麻将牌似地躺倒了。
铁丝网的正面,有一道门,以供人员进入,当然,没人的时候也是锁上的。但其实锁跟没锁一个样,第二小队有得是开锁高手,开这种寻常的锁,就跟拿钥匙进自己家门似的,也就几秒钟功夫。
技侦人员先检测新铺的沙子,再检测沙下的土壤,最后是铁丝网,对于公共空间的检测,就分这三步走。本以为这三步之中,总有一步会有所突破,不料事与愿违,技侦人员无法在公共空间的沙子、土壤中检测出血液反应来,铁丝网上也是一无所获。
这样一来,剩下的希望,便在一间间狗舍的地上和墙上了,现在,第二小队要做的,就是去那里发现血迹。
然而事实却再次让他们失望了。狗舍的地上,墙上,均未检测出血液反应,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清清白白的。他们的辛苦算是白费了。
“队长,该回去了,藏獒正在醒来。”彭坚催了一声。
“没时间了,先回去再说。别忘了把现场复元。”欧阳松的语气有些低沉。
山上的暮色似乎比城里来得更早一些,当第二小队做好收尾工作,全部撤出养狗场时,太阳已完全变得昏黄,山风也更疾更凉了。
由于出师不利,下山时大伙都一路肃然。
“你们是来取水的吧?”山脚下,一个扛着锄头,收工回家的农民,问刚刚坐进驾驶室的彭坚。
彭坚一面系安全带,一面道:“什么意思?”
那农民说:“你们不是提着东西从雷山下来的吗?那应该是取自山顶龙潭的水吧?我跟你讲,那水比矿泉水都好,一点污染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