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日,陈君毅对于手机声也多了戒惧,只要一响,就怕是公安局来的,这天下午,陈君毅正忙着写稿子,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电话号码,双眼都要喷出火来。
又是陌生号码,估计不是警察就是推销,不是推销就是诈骗,他实在想不接,却又怕误事,只得没好气地接了起来。没想到,打电话过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黄大师。
黄大师说他现在就在广电中心楼下,有事要找陈君毅。陈君毅问他有何贵干?黄大师笑而不答,说见了面就自然知道了。陈君毅不好多问,关上电脑就快步跑下楼去了。
黄大师还是一副古装扮相,只不过眉宇之间所透出的那种神情,跟先前相比,多了一层黯然,少了一层自信。
陈君毅问:“黄大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黄大师憨憨地笑着:“上次的事我失手了,实在过意不去。你的那位朋友,也就是李总,人也大方,给了我五千元的红包,我受之有愧,这里是两千五百元钱,还得烦劳你转交给他。”
说着,黄大师便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来,要塞给陈君毅,陈君毅推了几次,见黄大师很坚持,也很有诚意,便代李仁翔收下了。
此时,时间已到中午十一点半了,陈君毅也觉得没必要再回单位了,便决定请黄大师吃个中饭,顺便也想向他咨询近来发生的一些事。
两人在广电中心对面的西餐厅坐定,各自点了套餐和饮料。一边享用着美食,陈君毅也一边把自己随李仁翔去佛光寺找德照法师,以及德照法师失踪的事跟黄大师说了,想听听黄大师对此事的看法。
黄大师咪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沉思着,忽然,黄大师又猛地挺直了脊梁,把身子尽量凑近陈君毅,轻声说了两个字:“游魂。”
“游魂?什么意思?”陈君毅问。
“就是那德照法师啊,他已经变成游魂了,说通俗点,就是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了。”
陈君毅惊得差点没把叉子掉地上:“怎么可能?吃晚饭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就成游魂了?”
黄大师道:“你跟李仁翔去干嘛了?”
陈君毅道:“送画啊。”
黄大师道:“这不就结了吗?这画是一般的画吗?有脏东西在画中啊,也就是碧烟的怨灵,神出鬼没,连我的符咒都没能降伏。现在,你们把画放在了德照法师的床下,午夜时分,怨灵从画中飘出,穿过床板床单,透入德照法师的脑窍,德照也就成了一具受怨灵控制的游魂。所以,他才会深更半夜地掀起被子,从屋里走出去,其实走出去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德照了,而是碧烟。怨灵无形无质,自己做不成事,所以有时会借助活人的躯体,通过控制活人来做事。”
陈君毅惊道:“按您的说法,碧烟将德照法师变成游魂后是想干嘛?她到底要做什么事呢?”
黄大师道:“这我就说不准了,不管她目的何在,总之一句话,别碰到为妙,碰到总不吉利,大都为凶。”
陈君毅听得起栗,胃口也没了,便放下刀叉,拨通了李仁翔的电话,告诉李仁翔他所在的地址,让李仁翔马上赶过来与黄大师会面。
很快,李仁翔便赶到了餐厅,气喘吁吁地在陈君毅旁边的位子坐下,陈君毅已为李仁翔点好套餐,人一到,服务员便端了上来,李仁翔顾不上吃,先向黄大师敬了一支烟。
陈君毅则拿出黄大师给他的红包,递到李仁翔手中,道:“今天黄大师特意来广电中心,就是为了送这两千五百块钱,他说上次的事,有负你的期望,他内心也是不安,非要还你这些,都是自己人,你就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