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洗头不方便，这么长的头发，洗一次费水、费时、费皂荚。因此，才会有专门的休沐日，就是给他们时间去洗澡洗头的。
看着这些人犹犹豫豫的样子，秦川微微一笑，道：“怎么？这才第一件事儿就不敢了吗？”
萧文斌首当其中，在秦川挑衅的目光之下无所遁形，一咬牙，把幞头摘了下来。
“摘就摘，这有什么不敢的。”
有萧文斌带头，其他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把幞头摘了下来。
座上的几个大儒却纹丝不动，一副事不关几的样子。
这些人自喻身份超然，没人敢对他们指手画脚。但是，今天却与往日不同，谁叫他们好死不死非要招惹秦川。
“各位前辈，也请摘下幞头吧。”秦川丝毫没有放过他们的样子，笑着道。
“秦川，你不要太过分，众位师长什么身份，也是你敢随意编排的？他们才不屑陪你做这些幼稚的把戏。”萧文斌道。
“哦，这么说，圣人古训对几位大儒就不管用了？我这是教你们验证圣人古训，如果几位前辈觉得自己可以不遵循古训，大可不必做。只不过，你们是不屑于做，还是不敢做，就无人得知了。”
秦川咄咄逼人，恰好利用了这些人尊古训的心理。
你们动不动都搬出圣人之训来压别人，今儿个我也用圣人之训来压你们。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上面几个人见秦川把这么大帽子都搬出来了，也有些坐不住了。
“文斌，不用说了。这摘幞头，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没什么不能做的。”杨严地位最高，他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反驳，也都把幞头摘了下来。
杨老先生年岁已高，头上的头发掉的不少了，如今簪子都快带不上了，幞头一摘，整个披散下来，感觉比秦川的短发都少。
正应了杜甫那句话：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摘了幞头，堂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呃，或着说，是气味变得有些微妙，隐隐有种酸腐的气息传入口鼻。
但是，这时候，秦川却抛出了第二记攻势。
“第二件事儿，我希望，各位可以仔细的闻一闻身边人头发上的味道。”
这句话简直就像一个炸弹，一下子把大堂引爆了。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头发上什么味道，肯定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就连萧伯仁都坐不住了，站起来指着秦川恫吓道：“秦川，这里是县学，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然后，又转身对杨严道：“杨大学士，依我看，咱们也不用跟他墨迹。这种人本性顽劣，不堪训导，直接杖责二十，革除举人功名吧。”
“哈哈，原来这县学就是这么办事的地方。这圣人之学也别叫儒学了，干脆叫萧学得了，以后凡事单凭萧教授做主。”
秦川高声大喊，瞬间把萧伯仁讽的面红耳赤。
“你们不敢做，我敢做。萧文斌，我来让你闻闻我的头发。”
秦川说着主动把头伸到了萧文斌身边，他这一头短发当然清爽，洗漱起来极其简单，洗把脸的功夫都能顺道洗个头。
其他人的表情就不是那么好看了，根本不敢把头凑过去。尤其是堂上的几个大儒，这时候也都面色不善。
然而，秦川还觉得事情不够大，再抛出第三记攻势。
“这第三件事儿就比较简单了，不用身边的人帮忙，你们自己就能做，只需要你们跟我做一个动作即可。”
说着，秦川把双手插进头发中，十指并拢，双手抓住头发，往外一拽。
这一下，可以算是核打击了。
就连大学士杨严都坐不住了，他这头上的几根白发本来就不多了，再这么一拽，还不知道要掉多少根。
堂下的有些年轻人还不清楚秦川的目的，尝试了一下，立马发出一声惨叫。
“我的头发！”
别看秦川的头发这么一拽没什么事儿，因为他头发短，发根结实。
这些人就不一样了，这么长的头发，掉发是很正常的，再加上他们上时间不梳洗，毛孔堵塞，发质就更差了，有的人一把抓下来直接掉了几十根，而且还是长发，攥在手里就是一小把，看着相当吓人。
这个效果秦川非常满意，大声道：“身体发夫，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是让我们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告诫我们要自爱，只有自爱才能由己及人，进而孝顺父母。你们根本就没理解好古训的真正含义，圣人之训意在教我们自爱以爱人，你们却把头发当成了重点。难道没有头发就不孝吗？你们看看你们的头发，这也叫没有毁伤？长期蓄发不易打理，不但味道难闻，还会造成头发损伤，形成大量脱发，这才是对头发的毁伤。相反，剃发非但没有伤害头发，反而可以让头发更加干净整洁，不生恶疾，不掉头发。现在来看看，到底是谁违悖了圣人之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