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明笑着点点头,却不知对着谁开口说了句,“退下。”
宋公明说完,不见屋内有谁离去,但翟曜却清晰的感受到,在宋公明说完后,原本伴随着中年男子一同出现的几道隐秘气息,一下子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公明随后起身,朝着那名为齐葬丘中年男子一躬道:“昔日希微游历江湖,多亏阁下出手相助,才得以安然无恙,宋某早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当面谢谢阁下,今日得以有机会,却又是劳烦了阁下为希微出力,宋某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谢了。”
那名为齐葬丘的中年男子,表情木纳,语气平淡道:“即为公子舍下,理应如此,宋州牧不必如此。”
宋公明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齐葬丘点点头,又看向翟曜说道:“烦请下楼。”
翟曜虽不明就里,但依旧点了点头,跟着齐葬丘走了出去。宋公明见状,看向宋希微,眼神带着询问,宋希微看到后,笑道:“齐叔就是这个脾气,话少,人冷,他把翟曜叫出去,多半是要试试翟曜的能耐高低了。”
宋公明微微皱眉,道:“这种人在身边,希微能放心?”
宋希微点点头道:“这可是老爹教我的情分所得啊。”
“他可进了六合榜前十?”
“位居第十,原因是因为齐叔这几年隐姓埋名,游走于江湖,因此被后面几个人给赶超了去,若是重现江湖的话,能排个第几还真不好说。”
“在你的寒舍里能排第几?”
“就一位能稳压他一头,其他的皆是甘于其下。”
通达院内,齐葬丘与翟曜站在一座黑纹红木桥上,相对而立。翟曜看着眼前的这个面冷,剑气更寒的中年男子,满心疑惑的刚欲开口询问叫他出来的目的,但就在他刚欲开口的时候,只见齐葬丘眼神一冷,负在背上的剑囊之中,一柄造型古朴无锋的长剑飞出,直射翟曜而去。
翟曜见飞剑来势迅猛,强压心底疑惑,后撤一步,右手两指并而一指指出,一道刚猛剑气一指而出,只听铿锵一声,与那飞剑重重的撞在一起。
一剑一气相互角力,翟曜被推的身体往后滑去一步,翟曜随之猛地再次发力,体内气海翻涌似江海,气机游走经脉似龙蛇。
齐葬丘见状,向前轻踏半步,翟曜只觉压力骤增,使的自己再次向后滑去一丈之远,翟曜重重一喝,一脚猛地踩在黑纹红木桥面之上,木屑震起,翟曜那一脚陷下去两寸之深。
齐葬丘依旧不依不饶,只见他往前又踏半步,翟曜已是难以支撑,撕拉一声,翟曜衣袖顿时炸裂成为齑粉,翟曜眉头紧皱,又是向后滑去,情急之下,翟曜两指收回,猛吸一口气,纳而不吐,而那飞剑没了阻力,直射翟曜而来,就待飞剑即将掠至,翟曜两手一展,呈托天之状,飞剑伴声而至,撞在了翟曜气机外泄所形成的屏障之上,差之分毫,悬定在了翟曜的眉心正中处,剑柄颤抖不止,其势竟是还在向翟曜眉心刺去。
翟曜苦苦支撑,脸色涨红,奈何终究招架不得,随后只听砰的一声响起,翟曜倒飞而出,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方才停下。
翟曜狼狈起身,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他的衣服此时也已是破烂不堪,胸口处留下了道道剑痕,鲜血丝丝的往外渗个不停,可却不见翟曜有丝毫恼怒,而是郑重的朝着齐葬丘拱手作揖,道:“多谢前辈,晚辈受教了。”
齐葬丘点点头,道:“你有剑不出,有刀不用,乃是走的最为凶险的路子,你想要借此磨练剑意与刀势,但还需明白人外有人这个道理,若是日后托大,必死无疑。剑意,刀势不是光闭鞘不出,便能磨练出来的,闭鞘只是一种形式,而不是个死理,致虚,守静这两个道理,你还需好生体悟,什么时候剑知道了所指,刀知道了所去,那时方才可达大成。今日这一招‘御剑’授于你看,能够领略多少,便看你的悟性了。”
齐葬丘说完,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去。桥面上,此时只剩下了翟曜一人站立,他不去理会天地间的疾风骤雨,而是独立于雨幕之中,一脸爽朗的笑容,喃喃道:“果然是万法同源,讲究在一个归根二字上啊,这位齐前辈所说的,竟然跟师父说的差不离多少。嗯,看来确实要好好琢磨琢磨啊。剑之所指,刀之所去…………唉,还是不明白,算了算了,慢慢想吧。”
翟曜伸出一根手指,朝着莲池之内的一朵冰玉睡莲一挑,只见睡莲轻微动了几下,便不再有什么变化。
“齐前辈的飞剑,还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