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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战从早晨开始,奚南和纭舟亲自站在阵前,以鼓士气,双方的撕杀并没有展开便结束,看着前锋阵被墙上如雨下的箭支射倒,作为主帅的他们心头却没有半分波动,只有玄祥虽说默然无声,眼中却透露出几分激动,柳香正忙着救治伤员,李凉则呆在她的身边,不肯离开。
“火攻吧。”
纭舟的话得到了奚南的赞同,上万弓箭手和投石发出的火蒺粝从天而降,城墙上当然早就没了人影,他们所希望的城内失火情况并未出现,城高、粮足、天寒、有雨雪,这样的城,要怎样才能攻下?
纭舟不知道,奚南也不知道,他们唯一的期望只有对方兵少,可是这样的城,即使兵少,也足以抵挡了许久,他们无粮,没有吃的,即使现在回转返家,又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去,一想到这里,心头的沉重便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出。
中午休战之时,城内传出的阵阵香味诱人嘴馋,就连纭舟,也只有一个馒头而已,这还是奚南硬截下来给她的,听着其他人的空腹大合唱,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味同嚼腊。
下午的攻城战一如从前,毫无起色,奚南一直立于阵前,士气高涨也抵不过城高天寒,血迹渐渐在霜冻的城墙之上划出鲜艳的痕迹,那城门却始终撞不开,弓箭手的掩护之下一度压上去的士兵们又退了回来,徒留下数具尸体罢了。
至此时,李凉的发言,对纭舟来说,是意料之中了:“我从以前你们逃出来的路线进城内,这城墙还难不倒我,虽说大军进不去,我一个人进去倒不难。”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进去行刺周渊。”
她一瞪眼,引他笑起来:“当然不是,只是烧粮罢了,如此双方公平竞争才对。”
她为他那句公平竞争失笑:“公平竞争?你还真会说,你知道在哪烧?你一个人,别没烧到该烧的地方,反而把自己埋里面了。”
“我只能希望周渊没把放粮的地方换了,毕竟是几年前的老情报了。”他淡然一笑,“玄祥给我带路,你呆在中军应该没有危险。”
她点了点头,又听他说道:“这大概是我为这红尘俗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微笑如水,她道:“那我要代表红尘中人感谢你了。”
他嘴角上翘,划开个灿烂的微笑,她从未见他如此笑过,一丝不安掠过心头,正欲说些什么,他却已经离开。
晚上时,奚南下令把剩下的粮食全分给士兵们,将官一律啃树皮食雪水,此举虽说杯水车薪,但对于凝聚士气来说必不少,纭舟把馒头塞回他的嘴里,怒吼着“你不吃我就自杀”,最终她和柳香、奚南三个人分食一个馒头——当然,要比普通的大一点。
风刮过帐外,肚饿的人更觉饥寒,他们的思念乘着北风,一路南下,河城之中,梦中小兵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吵醒,僵硬的爬起来,觉得全身酸痛不已,奔出屋外,城门那儿冲天的火光也激不起他的紧张,按着原本的步伐跑过去,同屋的伙伴换个不停,只有他还活了下来,有时候,他真觉得是被恶鬼附了身。
还未跑至城门那儿,便被扑面而来的浓咽呛的咳了起来的,跑去河边才觉得好过的多,不一会儿有人拿着桶跑来,许是打水去救火的,却瘫在地上喘着粗气站不起来,他顺手拿过桶,担起水向城门跑去。
不知王巍的人用了什么法子,整个北门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四处都是叫嚷的人影,也不知是敌人还是火情,他把水倒进最近的一小丛火苗里,接着返回河边再取,这么往返几趟后,渐渐觉得体力不支起来。
他倒在地上想歇息片刻,但直觉却超乎寻常的叫了起来,四处望下,喊杀声奇怪的降了下来,他揉了揉眼睛,正观望着,远处的烟尘中却突然传来马嘶声,全身的肌肉立时紧张起来,他站起身来寻找隐蔽之处,马蹄声却比他更快,转瞬间他已听见身后呼啸而来的叫声,充满了兴奋与残忍,一低头,那刀锋就擦着他的脑袋划了过去。
北门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