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纱窗透进来的薄薄晨曦中,赵明月缓缓醒转,睁开了她那双有着深棕色眼珠的双眸,分外认真地凝视着高旭的脸。
她长着一双让时人望而却步的深棕色双眸,靓丽的容颜充满着混血儿野性的魅力,高佻匀称的身材以及极为彪悍的战斗力又让大部分男人自惭形秽,她的肌肤因为久经风霜侵袭,虽然不够白皙,却是一种极富健康质感的小麦色。
这样的女子要是放在现代,无论何时,无论何处,都是焦点所在。
高旭轻轻拉上被子,把她裸露在被子外的锁骨压上,免得她着凉。这种下意识的呵护举动似乎让她很不自在,高旭见状,不由问道:“怎么了?”
赵明月不答,却是扯去被子,猛地坐了起来,慵懒地举起手打个呵欠,任着胸前两团羊脂般的物事在高旭面前晃荡颠簸。在她的右乳上,有一道已经伤愈的深长创口。她平生经历的战斗无数,身上带着无数的大小伤痕,其中以右乳上的这道刀创最为触目惊心。
“做女人的感觉真好。”她闭着眼道。
高旭明白她的心境,自小从海盗窝里成长,九岁就开始杀人,十年后就拥有自己的旗舰和船队,这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事。再加上中萄混血儿的出身,她在后世推崇至极的相貌,在这个时代却被喻为红夷鬼女。所以,她一直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女子,她一直像男人一样战斗生存。
一直在高旭没有附体高大少之前,以那草包枕头一样的高大少是入不了赵明月的法眼的。但高旭的来到之后,一个浑然一新的高大少爷不由得让她好奇。对于女人来说,好奇往往是打开她们心房的钥匙之一。当然,赵大小姐的威严是不容冒犯的,不揍得你像花儿一样,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高旭就是在与她一次次的贴身激战中,慢慢地撼动了她的心房,直到她心身最后全面沦陷。
第一次是几个月前,在高旭听雨楼的卧室内。而昨天俩人酒后无意识的疯狂缠绵,也才是第二次。在此之前的一个多月里,高旭因为在吴淞之战中受了内伤,身体需要调养,也没有纵欲的本钱。再说,现在百废待兴,正是开创事业的阶段,高旭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肆意享乐。
“但有一样不好,”她睁开眼,翻过身,骑在高旭的身上,道:“做女人虽然快乐,但让我越来越害怕。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快乐也是一种比刀更厉害的武器。因为我快乐得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与你在一起,那管他娘的什么巾帼不巾帼,须眉不须眉的,只想……
她停顿一下,伸手向身下摸索一番,捏住那柱火热,引导着它进入自己的体内,刀剑加身也不吭一声的她,忍不住皱着眉头发出长长的呻-吟,然后又道:“你瞧,我只想这样……就算现在立即死了,我也没有什么不愿意,就算这样死了,我也甘心情愿。我怕这样下去,有朝一日,我会不会连拿刀的勇气都没有?”
高旭也是喘息起来,抓捏住她在眼前颠簸不停的在右乳上犹如小蛇一般扭动着的伤痕,道:“那就不要拿刀了。”
越来越炙热的空气让她越发疯狂,只是断断续续地道:“好……我不拿……刀了,就拿你……”
当她在力竭的尖叫声后,无力地趴在高旭的胸上,陶醉良久之后,她缓缓地回过神来时,伸手从床边的刀鞘中抽出她的柳叶刀。她仔细地用满是汗痕的指尖拂过刀身,道:“这把刀是用上好的精钢所铸,它十年如一日地陪着我。”
高旭望着她眼角细细的泪痕,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如果是汤娘子,高旭一个轻吻就能让她溶化,一个拥抱就能让她迷失。但眼前的是赵明月,心神在无数的战斗中淬砺得坚韧无比,她不是一般女子。甚至在没有被高旭挑拨得情动之前,她一直没有自视为女子。因为她的红夷血统以及深棕色的眼珠,向来被世人视为异类。尽管她拥有极为养眼的靓丽容貌,模特儿一般的高挑身材。
她拨下一根头发,横放在刀锋上,落下,头发当即被刀锋断为两份。她抬眼望着高旭,有点神经质地笑笑,道:“是不是很锋利?”
在高旭的印象中,她从来就是明媚而又明快的人,但今日,她异常的情绪让高旭担心。高旭轻轻地捏住她的手腕,道:“小心,别伤了自己。”
高旭话声刚落,赵明月却是一抖刀锋,飞快地在自己的右乳上划过,顿时现出一条新鲜而长细长的血痕,与那道陈旧的伤痕交错着。高旭想不到她竟有自残的倾向,一时之间连阻挠也来不及,只得加紧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别闹了,放下刀!”
“不放!”
她一手固执地捏着刀柄,另一手用指尖沾沾乳身上的血滴,放在唇里用粉红的舌尖舔了一下,然后妩媚而又示威一般地斜视着高旭。
刀与鲜血,诱惑与挑战,看在高旭眼里,心中又起征服者的狂澜。
无论从开始还是到现在,无论在床上还是床下,俩人之间,总是进行着暴力与征服的战斗。当初在嘉定那夜,俩人就开始斗得个头破血流,胜负难分。时至今日,俩人的战斗方式已深入对方的身魂深处,更是不会有赢家,当然,也不会有输家。
赵明月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高旭每拨去一颗刺,得冒着鲜肉淋漓的危险,正如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