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竹三郎顺势拔出宝剑迎面舒展开去。
只见“天龙”宝剑剑身上立刻发出数道幽蓝之光,其冷飕飕的气息只怕比眼前冰天雪地还要凉三分。
两个紫衣人大惊之下,受剑气所逼,一起又倒退两步。
大竹三郎见“天龙”宝剑呈现的并非是金灿灿光芒,也是大感诧愕,想必物随人形,裕仁一意孤行霸道独裁,奉行军国主义扩张奴役之路,所藏稀世之物自然也带着丝丝邪气。
两个紫衣人都已清楚,这年轻人手中利器厉害之极,也都已明白,接下来之战必定凶险莫测;但他二人剑术既强、又久经战阵、还生性嗜杀、更从未落败,实非前面所有人所能比肩,如今陡然间遭遇强敌利刃,非但未被吓着,反而斗志更盛。
当下矮个子紫衣人朝高个子紫衣人打了个手势,两人聚在一起,双剑合壁,组成一套剑法,齐齐攻了过去。
大竹三郎见他二人所使剑法怪异无比,常常从意想不到的方位攻击过来,端的凶狠毒辣神仙难测,一瞬间竟大为不适,连连后退。
此时虽有“天龙”在手,但他心里明白,这定然是裕仁心爱之物,而对方所使也是稀世利刃,若是硬对硬相碰,即便自己取胜,然万一损伤或损坏了宝物,佐滕雄一脸上无光彩先不讲,又如何向裕仁夫妇交待?
他心中有了这一想法,行动上自然小心翼翼,手脚被束缚得施展不开,立时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在对方二人阵阵凌厉攻势之下,手忙脚乱穷于应付,倒比先前更加被动、更加狼狈不堪,迭遇险招。
裕仁哪知晓得,见状不禁有几分焦躁:“先生,有朕‘天龙’宝剑在手,大竹君为何还要显得这般怯弱?”
佐滕雄一起初也有所不解,但稍加思索,便知大竹三郎心中所想,不禁被他聪明的脑袋所折服,又对他年纪虽轻城府却如此之深大为感叹,当下笑眯眯拱手说:“陛下,如果‘天龙’宝剑就此毁于一旦,您不会降罪于劣徒吧?”
裕仁神情陡变,甚为不悦:“先生,朕这柄‘天龙’宝剑乃祖传之物镇国之宝,锋利无比天下无双,难道还敌不过那两个贼子手中破铜烂铁?”
佐滕雄一耐着性子说:“我的好陛下,须知那两个贼子手中持的破铜烂铁也是削铁如泥的利刃,虽说您这柄宝剑所向无敌当者披靡,但劣徒总怕有所闪失,伤了‘天龙’剑体,折损了天威,惹怒了龙颜,到时候降罪于他,不得不加以小心啊。”
裕仁听他这话讲得甚是有理,心里对大竹三郎更加喜欢怜爱,遂上前两步,双手并拢嘴边扯着嗓门喊道:“大竹君,休要担心莫要害怕,你可一门心思杀敌,即便真的折损了‘天龙’宝剑,朕也绝不会降罪于你。”
大竹三郎百忙之中应了一声:“遵旨。”
但他自小随舅舅习文练武,深受其熏陶教诲,懂得了许许多多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道理,且树立了远大的目标抱负。自从换了身份改了国籍来到日本那天起,就肩负着惊天重大使命,正要借着这一次千载难逢的大好良机救裕仁夫妇脱险,以期博得他感恩图报,提携重用自己,从而进入日本高层,大干一番自己想要干的事业,从而实现自己的愿望,也不枉舅舅费一场心血。
裕仁此刻虽然嚷嚷着让他放下心中包袱,想尽一切办法杀敌,可是人心隔肚皮,假若以后有朝一日这家伙忽地心疼起‘天龙’宝剑而迁怒于他,自己受到冷落或遭到不测倒在其次,影响或是直接损害了自己的愿望,那时便是肠子悔青了也无济于事,因而他尽管口中应着,但行动上无论如何也不敢去冒险。
而两个紫衣人听得裕仁之言,心头尽皆剧震,相互间望了一眼,那意思:怪不得对方手中剑鞘都胜过自己宝剑,原来是至高无上的“天龙”重现人间了。
两人以为大竹三郎奉了圣旨,定会放开手脚与他们硬碰硬相抗,而据刚才情形来推测,他手中的“天龙”明显要比自己两人宝剑更胜一筹,心中顿时略生胆怯,攻势不经意间慢了半拍且有些变形。
高手间对敌搏杀,容不得半点马虎迟疑、更容不得半分差池。
他二人这一心态行为尽管隐藏得极深,却让大竹三郎瞧得真真的。
况且经过先前一阵被动挨打,他已渐渐稳住阵角。
良机稍纵即逝,此刻不实施反击,又更待何时?
他大吼一声,刷刷刷几剑过去,假意要与他们手中宝剑相斫,乘着两人面生惧色不住倒退之机,猛然间双足发力一鹤飞天,又于半空中折转腰身俯冲下来,右手手中宝剑朝高个子紫衣人头顶插落。
那家伙见状大惊失色,情知这一招无法抵挡化解,只好就地和身一滚,没于皑皑白雪之中。
殊不知大竹三郎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时他整个人仍倒悬于半空之中,电光石火之际,虚招变实招,左手手中剑鞘以雷霆之势朝矮个子紫衣人头顶砸下。
矮个子紫衣人见势不妙,来不及细想,更来不及闪避躲让,慌忙双手持剑横过头顶抵挡。
但大竹三郎居高临下,又是倾力而为,劲道大出平常数倍,他如何能够承受得了?
宝剑虽未从中折断,但已随着大竹三郎手中剑鞘一起落在他头顶之上。
他连哼都未哼一声,立刻委顿于雪地之中。
再说高个子紫衣人从雪地中一边迅速挺身而起,一边伸手疾快地抹去粘在脸上的雪渣,不料刚刚睁开双眼,便觉有一物抵在自己咽喉之上,顿时不敢动弹。
大竹三郎朝他笑了一笑,努努嘴。
高个子紫衣人知他意思,立即弃了手中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