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土关隘上，八千余士卒，围聚在城楼外。</p>
六千余士卒，拥挤在城楼中。</p>
一万余的兵卒，凝神听着石脑等六人和老卒的对话，不愿意放过一句。</p>
老卒，环顾了下身前的六人。</p>
他微翘起了嘴角，看向了面色阴沉的石脑。</p>
“首领。”</p>
“不会回来了。”</p>
老人的声音嘶哑且并不响亮，语气却超乎往常的平静。</p>
“闭嘴！”</p>
石脑上前一步，右手握住了腰间佩剑剑柄，左手攥成了拳头。</p>
他紧蹙起眉头，朝着面露微笑的老卒，厉声道：“你再敢说一句！”</p>
“我，宰了你！“</p>
回应石脑的，是老人的冷笑。</p>
迎着石脑饱含着愤怒的目光，老人将手伸进怀甲间，摸索出了一样东西。</p>
老人周围，一直注视着老人与六将谈话的卒兵和偏将们，在看清了老人取出的东西后，立刻哗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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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银光的表面，此时却染覆着褐红与土渣，显得分外陈旧。</p>
遍布在其上的裂痕，如同将其分成了无数颗微小的屑粒一般，残裂且凄惨。</p>
面具下沿，依附在面具上的一排尖细獠牙，磨损了绝大部分，剩余的也遍布着裂痕。</p>
红色的绑绳，滑出老人瘦脊的手掌，垂落向了地面。</p>
虎脸状的铁面具，静躺在老卒的手里。</p>
石脑瞪大了双眼，注视着老卒手中的面具，双手的手掌中，布满了无数的汗水。</p>
他几乎握不住剑柄，也几乎攥不紧拳头。</p>
“怎么可能！”</p>
剥羽穿过石脑身旁，双手颤抖着抢过老卒手中的面具。</p>
他低下头，仔细的看着几乎碎裂的脸具，怒瞪的双眼眨都不眨一下。</p>
“这东西，这东西！”</p>
“怎么在你这？”</p>
“怎么在你这！！？”</p>
面对剥羽的质问，老卒面色不变，语气也不变。</p>
看的出来，老卒已经准备了很久。</p>
许多人，都已经准备了很久。</p>
“将军们。”</p>
“莫要再骗属下了。”</p>
“首领，已经不会回来了。”</p>
“守关和出关，都是末路。”</p>
老卒，再次环顾四周。</p>
这一次，他不单单只看了身前，俱显惊慌的六人。</p>
他有意的提高了音量，脸上的笑容瞬间便被凶狞所取代。</p>
“唯今之计。”</p>
“便只有献城，方可得活！”</p>
“但如今要献城，便要有拿的出手的东西！”</p>
老卒挺直身躯，朝着石脑等六人，双手抱拳行礼。</p>
“将军们。”</p>
“首领，虽回不来，却不一定真死。”</p>
“为日后的一线生机，也为日后能保存最后的力量，请将军们做出决舍！”</p>
闻言，正围观着面具的六将，俱都沉默。</p>
沉默过后，石脑微抬起头，长叹了一口气。</p>
他略撅起嘴，双眼中的眸瞳微动。</p>
“说吧。”</p>
“把你的计策说出来，让我们听听。”</p>
闻言，老卒微扯了扯嘴角，压抑住了心中的得意和狂喜。</p>
他张开嘴，以平静的语气，大声道：“回禀将军。”</p>
“敌军远强于我们，围困我们却不剿杀，也不劝降。”</p>
“他们，是以我们为饵，在等首领出现。”</p>
“而首领，短时间内，却是不会回来的。”</p>
“所以，大家要想活下去。”</p>
“诸位将军，就必须要拿出些诚意。”</p>
“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