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爷子交待过的必须要见的人——检察院总院长傅怀安。
傅怀安是一个平日里非常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如果不是老爷子有过交待,魏正涛和沈盈袖都不会特地去注意他的存在,毕竟,京中的大官实在太多,而他们又身居豪门大家,最多也就是点头之交。
但老爷子寄予重托之人,必定是他老人家非常信任的人,而且,肯定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沈盈袖和魏正涛将他约在一个偏僻的名为“龙安”的小茶馆见面。
这个“龙安茶馆”也是老爷子交待的地方。
茶馆的老板是一位身着长袍的中年人,名叫刀九,话不多,但行事之间沉稳可靠。
傅怀安在接到沈盈袖的电话后,就推掉了一切事务,马上开着车,直奔龙安茶馆。
刀九一见傅怀安来了,喊了一声“傅堂主”,便马上引着他往里进。
二进院的正屋里头,正端坐着沈盈袖和魏正涛夫妇。
沈盈袖一看到穿长袍的刀九,和一身黑西装戴着帽子围着围脖的傅怀安,她还真有一种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民国,正在进行地下党的接头工作。
当然,玩笑归玩笑,沈盈袖在做事的时候,她是绝对不开玩笑的。
魏正涛和沈盈袖齐齐站了起身,朝傅怀安伸出了手,微笑着打招呼,“您好!傅检察长。”
傅怀安也有礼地微笑着回应,“魏少好!魏少奶奶好!”
刀九悄悄地掩上门走了出去。
傅怀安这才说道,“想必二位找我,是受人之托吧?”
沈盈袖点了点头,“是老爷子生前让我们来找您的,他说,若是他倒下了,就去找傅怀安拿一样东西,让我收好这个东西,想做什么,您会帮我的。傅先生,老爷子是这样交待您的吧?”
傅怀安笑了笑,“我只想问少奶奶,您准备好了吗?”
沈盈袖淡淡一笑,“老爷子很多年前就对我说,我将会是第二代铁血特卫队的接班人,如果你问我准备好了没有,我的回答是,时刻准备着!”
她的神情淡然自若,她的话温婉却有力,柔韧中见魄力,那股隐隐的气势,更让人不敢小觑。
傅怀安看了一眼慵懒地斜靠在一边的魏正涛,他的唇角带着笑,用温柔得溺人的目光看着他的妻子。
沈盈袖说话之间,看了他一眼,回他一笑,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和浓情,就像是融为了一体一般,温馨和谐得让人羡慕。
傅怀安突然明白了,老爷子为什么会将铁血特卫队交给少奶奶,而不是交给魏正涛的手上。
他老人家是要把这一对夫妻拧成一块,才能双剑合壁,所向无敌啊!
傅怀安的脸色严肃起来,“既然少奶奶已经准备好了,那有些丑话,我也说在前头,这一次老爷子走得突然,这铁血特卫队的下面,有些人可能就有了异心,甚至有可能想要夺占这个特卫队盟主之位,恐怕到时少奶奶想要顺利就任,还会有一些麻烦要处理!”
沈盈袖还是淡淡地笑,“没关系,这个我已经料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信他们还能牛得过那些不怕死的黑社会和恐怖分子。”
傅怀安也曾听老爷子讲过沈盈袖的事,当然更知道老爷子他的行事之谨慎和步步为营的计谋,再看现在沈盈袖那一脸笃定的自信,当下他便说,“那好,我马上召集他们前来开会。”
沈盈袖摆了摆手,“不!傅先生,今天我们先来见过您就行了,让大家都先好好过个年吧,过完年了,咱们再定个时间见面。行吗?”
傅怀安愣了一下,他以为,沈盈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掌控这股势力。
可现在她的表现,好像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热衷。
难道,她就不想快一点借着这股势力来为魏家翻盘吗?
虽然他的心里有疑问,但沈盈袖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对他这个老特卫队员来说,服从就是他的天职。
告别了傅怀安和刀九,沈盈袖和魏正涛回到了暂时的居住地,一个破烂的修车厂内。
别看这里表面上这么破烂,可进去里面,那就是另外一副天地了。
谁能猜得到,这个看似破烂却表里不一的修车厂,正是沈盈袖这两年来培养出来的一个专门为了打探各种情报的秘密据点,而这里的成员,正是沈盈袖的那帮以萧媚为首的徒弟们,还有驱蛇人阎肃,以及一些沈盈袖后来收揽的人,他们把这个组织安名为——“天使”。
沈盈袖到的时候,吴昊南、高圆、安心、萧媚、任圆圆、左敏他们全都在,并且都在认真的工作。
只有阎肃,看似是很悠闲自在地坐在一边抽烟,但大家却都非常尊重他。
因为有他在,就代表着安全。
他不但能驯蛇,还能驯狗这些,这汽修厂里养着的藏獒和狼狗,可都是他的兵。
有时候,不能不承认,动物要比人好使用得多。
动物认主之后通常会很忠诚,很听话,也没有野心,也不用担心背叛,除非你实在过份地刺激它,它才会反抗。
他们一见魏正涛和沈盈袖走进来,马上全都站了起身,一个人激动又兴奋地朝着沈盈袖扑了过来,“师傅,你回来了!”
安心眼睛红红的,下一刻,她便抱着沈盈袖泪流满面,哽咽着说,“师傅,我们都担心死了,我们以为……”
“傻丫头,以为什么?以为我没命回来了,是不是?”沈盈袖伸出粉拳,一人身上招呼一拳,“有你们在,我舍得不回来吗?”
“好了,好了,你们没看见师傅很累了吗?快让师傅坐下歇会,我们再慢慢说。”
高圆的大嗓门一亮,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一个个马上恭敬地将魏正涛和沈盈袖请到了客厅,让他们坐在上首,他们几个则围在沈盈袖的身边,规矩地坐着。
众人看着沈盈袖那张温婉含笑的脸上,完全没有家逢大劫的悲伤和消极,这也让担心她的众人放下心来。
同时,心里也没然生出一丝敬佩,不愧是师傅,身处大变,依然淡然处之,大家风度由此可见。
沈盈袖看了他们一眼,再看一眼像游魂一样靠在门口的阎肃,风趣地问,“童鞋们,老师布置的作业,可都做好了吗?”
“师傅,都准备好了,我去拿给您看看!”左敏站了起身,走过去将一叠资料拿了过来。
她为人沉稳持重,这组员暂时由她这个组长带领,任圆圆则为副组长,其他全为组员。
因为都是师兄妹,所以他们也没什么好争的,一切都听从沈盈袖这个师傅的安排,做事也都尽心尽力。
当然,魏正涛提供雄厚的经费,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这个现实的社会,有钱总是好办事!
沈盈袖拿着那叠资料看了起来,大致看了一遍,随即毫不吝啬地表扬他们,“很好!做得非常详细,我想,这份资料后面会有大作用的。”
负责安装视频和收录的萧媚也将手提电脑搬了过来,敲开密码,将一个一个官员贪污和交易的视频放给她看。
“师傅,有了这些,我看谁还敢附和那吴家!哼!”
萧媚在情报这一块做得非常出色,她不但拥有先天的外貌之势,且天赋也非常之高,沈盈袖在这几年当中,也特地在情报领域这一块,专门培养她出来领军。
现在的萧媚,已然是组里的情报专家。
沈盈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帮新生力量的能耐,已经超出了她的想像,一个个果然是潜力帝!
沈盈袖突然看向一直沉着头的吴昊南,“阿南,对于我们这次的行动,你有什么想法吗?”
吴昊南抬起黑眸,眸中闪着一丝复杂的光芒,“师傅,我家是吴家的旁系,如果我们保持中立,您能不能对我爸妈网开一面?”
沈盈袖笑,“在这个时候能保持中立,不做墙头草,已经是难能可贵,但你确定,你的父母亲确实是如此想的?”
吴昊南站了起身,神情严肃地毕挺着腰杆向她敬了一个礼,“长官,我可以立下军令状保证!”
“好!坐下吧!”
沈盈袖朝吴昊南摆了摆手,随即又环视了众人一眼,“你们当中,阿南,小敏,还有圆圆都是从小在那个圈子里长大的,你们从小对这些大人间的勾心斗角之事,应该也耳濡目染,我们的身边充斥着太多的欲望和诱惑,特别是在现在经济飞跃的年代,想要保持一颗清心寡欲的心,谈何容易?”
她顿了顿,又说,“我个人而言,不想做什么伟人,但是,我和正涛却希望自己能做一个像魏老爷子一样的人,一个值得百姓称道的好人,好官,爷爷曾经对我说过,我们想要做一个好官,我们要赢得正义的力量,去和恶势力作斗争,将恶势力压下去以后,再好好地为国为民做些实事好事。”
“可现在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国内势力和国外势力相互勾结,出卖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来达到满足自己私欲的目的,相反,一向谨慎行事为国为民的魏家,却遭遇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我这心里……很痛!”
一想到老爷子的死,沈盈袖的双眸便涌上一阵热泪,胸口那里好像是被一颗大石给压住,又像是被一支尖针给刺入,让她痛得几乎窒息,只能伸手捂着胸口,似乎只有那样,才能减轻一下她那里产生的痛楚。
“师傅……”众人全都担心地看着她。
沈盈袖凄楚地笑了笑,身边的魏正涛轻叹一声,伸手轻抚着她的手背,“别再想那些事了,爷爷不会想看到我们倒下,他老人家更希望看到的是,我们能够擎起他曾经一直擎着的那面大旗,一直挥舞飘扬下去。”
沈盈袖回握住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我明白!我只是……想爷爷了!”
泪,被沈盈袖抬头闭眸,硬给收了回去。
她不能在这些小辈人面前哭,他们都是以她为模范榜样的,如果她表现得太脆弱,就会让他们对她产生怀疑和不信任,她现在不能倒下,反而要活得更加坚强、更加自信才是。
她不能辜负老爷子对她的栽培、信任和期待。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呢?
沈盈袖哽咽着声音,慢慢地开始唱:
热泪滚出遒劲
铁血抒写柔情
疆场狂沙作证
青山乌石刻铭
是男儿何患鲜血淌干,或一战扬名
头颅涌动的森林
你的运星,庆幸是流星
来,让我用燃烧的唇
吹响那支破阵曲
该拼就拼吧,哥啊,去……
拼他个输赢
拼他个输赢
拼他个输赢
金戈击出繁星
冰川掩埋深情
茫茫宇宙同悲
雨电风雷和鸣
化陨石熠熠点亮长夜,再回归寂静
暗淡永恒的沧溟
你的运星,不幸是流星
来,让我用颤抖的手
掬起你的江河水
想流就流吧,哥啊,来……
流他个尽兴
流他个尽兴
流他个尽兴
谢幕荒原落流星
碧海青天夜夜心
铁血金戈化流星
碧海青天夜夜心。
在众人雄壮的合唱中,一曲歌罢,不但是沈盈袖,每一个在场的男女都血红了眼眶。
这一首《铁血苍生柔情泪》,将一个军人的那种豪气冲天的军魂和军魄,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那么豪迈,那么纵情,那么地……让人热血沸腾。
每一个人在想到老爷子那悲壮而雄烈的一生时,都忍不住黯然泪下。
那么一个让人不得不敬佩的老人,就连他的对手都要出言表扬的老人,他在华夏腾飞的一路上,留下了他一路兢兢业业辛苦耕耘的身影,留下了他坚挺不屈地一直守护着的刚毅精神。
众人默哀了一会。
魏正涛一拍手掌,“好了,老爷子在天有灵的话,他一定会帮助我们的,这世界从古到今,一个永恒的铁律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那就是——邪不胜正!”
他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声声敲进了人的心坎。
有魏正涛和沈盈袖在,每一个人都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那是一种对新制度新世界所产生的渴望和期盼。
沈盈袖站了起身,“好了,今天是除夕夜,大家都早些回去吃团圆饭吧!哦,对了,发红包!”
沈盈袖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利是钱,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大家新年快乐!”
“师傅,新年快乐!”她的徒弟们也都给她送上一份礼物。
“师傅,要不,我也留下来陪你吃团圆饭吧?”左敏依依不舍地看着沈盈袖。
“是啊,师傅,我们都留下来,好不好?”任圆圆也跟着说。
沈盈袖一手揽住一个,笑着将她们推了出去,“除夕夜是要和亲人过的,你们就在京都,不回去说过不去的,你放心,我们也马上要去和天天、夜夜他们会合吃年夜饭,不用担心我们没人陪。”
“那没关系吗?”左敏想起那个通缉令,还是很担心。
沈盈袖安慰着她们,“不会有事,你们别瞎担心!”
“好,师傅,那我们走了。”
“走吧!”
左敏和任圆圆挥别了沈盈袖和魏正涛,吴昊南也走到她的面前,最后一个奉上礼物,“师傅,新年快乐!”
沈盈袖接过礼物,像个姐姐一样,温柔地笑看着他,“阿南!新年快乐,你也赶紧回去吧!”
这些年,她看着吴昊南在慢慢转变,几年前那个毛涩的小伙子,现在早已经长成了伟岸成熟的大男人。
而他看她的那眼神,也从灼热慢慢变成内敛,真正地把她当成一个长者一般地在尊敬着。
她很高兴他的转变,有时候,太过执着,会让人感觉到一种负累,他最适时地想开,寻找适合自己的路,那是最好不过。
大家都能得到幸福,那该有多好!
她又想到了帅帅,帅帅回来的事,两个孩子已经告诉了她。
当然,孩子们没有漏掉那个最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帅帅是由聂虹和徐晴陪着回来的。
沈盈袖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她没有忘记帅帅当年说过的一句话,“袖袖,我想再为你做一点事!”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帅帅对她的一片痴心,他的爱,浓重得让她受不起。
“哎,这人都走远了,你还在看什么?”魏天涛顺着她的视线疑惑看了一眼门外,轻轻撞了撞她。
沈盈袖这才回过神来,朝他笑了笑,“突然想到了帅帅!”
魏正涛俊脸一沉,眸露凶狠,“喂,小祖宗,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想我吗?怎么想起别的男人了?你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沈盈袖伸手勾住他的腰,“我人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随即她又轻叹一声,“我只是担心,这一次的事会累及帅�
�。你知道的,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帅帅,我欠他的,已经太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