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不甚温柔地撇过她的脸,麻布衣袖胡乱地在她脸上擦了一把,擦得她娇嫩的脸蛋生疼,眼睛也差点被戳瞎。
“疼!”
她紧闭着眼喊道。
待脸上作乱的衣袖停下了,她才重新睁了眼,望进大师兄有些不耐的眼眸中。
看着大师兄如珠如玉的脸庞被熏得乌漆抹黑,她不禁嗤了一声,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二人已经离了火海,来到了长生河边缘。大师兄不悦地瞪了她一眼,随手将她往草地上一丢,摔得她臀瓣麻了。
“大师兄!”她恼怒地用公鸭般的嗓子指责他,“你怎么能这么没风度地对待一名窈窕淑女?”
大师兄懒得理她,轻飘飘丢给她一个毫无愧色的眼神,充满了“淑女?你是么?”的嘲讽。
他从腰中锦囊里抽出一方歪歪曲曲绣着一团黑乎乎红艳艳看不出样式的丝帕,径自去长生河里打湿了,往她脸上一盖。
朱衣愣愣地扯下脸上湿哒哒的帕子,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师兄只是冲进她的住所把她带了出来,脸就黑成了这样。那么,一直在火海中沉睡的她呢?
她赶紧拿丝帕揉了揉脸,就着不远处的火光一看,丝帕果然被染成了一团黑,惨不忍睹。
“……”
朱衣对上大师兄冷漠高深的神情,干巴巴一笑。
“大师兄,请。”
不仅干净帕子要人打湿,脏帕子也要人拧。做人懒成她这样,也是没谁了。
受奴役惯了的大师兄默不作声地接过脏帕子,认命地去河里濯洗,稍整仪容。待恢复成为美貌高雅而不可侵犯的模样,才折返了身子,将带着潮意的丝帕沾了沾她干裂的唇。
“……”
他居然用刚擦过脸的帕子润湿她的嘴唇!
朱衣翻着白眼,气得一把丢开丝帕。
“拿走你的丑帕子!”
大师兄脸色微变,连忙俯身去拾。
“绣的什么玩意?瞧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她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无辜地躺在草地上的丝帕,“大师兄,你眼光真差。”
这丝帕一看就是女子绣的,大师兄私藏女子丝帕,一看就是私相授受,相交匪浅。
只是……
她皱了皱眉。
这帕子看起来好像还有些眼熟?
同辈里除了她就没有其他女子了,莫非这是哪位相熟的师侄相赠的?
朱衣望向大师兄的眼神立即充满了钦佩。
师叔侄,这个应当算是乱了辈分吧?别看大师兄平时不吭声,一鸣则非惊死人不可啊。
大师兄洗干净丝帕,拧了收纳于锦囊中,闻言默默望了她一眼,“嗯,的确挺差的。”
朱衣突然起了好奇心,“是谁呀?跟我说说呗。”
然而大师兄就像一只闭合的蚌,任她怎么撬也撬不开他的嘴。
于是她采取了迂回策略,恶意地揣测着这位师嫂。“为什么不能说?她是不是丑得人神共愤?”
大师兄面色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或者个矮胸平?”
在朱衣诧异的注视下,大师兄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全中。”
“全中?”她哑着嗓子尖叫起来,“大师兄,你口味真重!”
大师兄不置可否地点头,“唔”了一声。
“鲜花插牛粪啊!”朱衣看着自家师兄美貌的脸蛋,遗憾地捂住了眼。“那算了,千万别告诉我师嫂是谁,我接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
“尚未。”
“啥?”
“尚未。”
尚未什么?
鲜花插牛粪?
等等!
朱衣突然捂住脸,娇羞地惊叫起来,“大师兄,你真下流!”
不明就里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