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针刚挪到‘12’的位置上，礼堂的灯一瞬亮全亮了，屋子里晶莹剔透，像童话里的水晶房子。
这届的高三毕业生算得上多灾多难，外有连环杀人案威胁，内有天台暴力事件，不管哪一件，提起来都是人心惶惶。校长站在麦克风前，戴上老花镜，拿着演讲稿，语重心长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
礼堂的座椅又软又绵，人坐在上面像陷进去一样，难免有心生困倦。高景瘫在座椅上，半瞌着眼，打了不知道第几个哈欠，勾的前后左右一片呵欠连天。很快，困倦以他们为中心，传至礼堂各处。
韩楚又一个呵欠，“太堕落了。”他掩住嘴，低声对高景说：“最后一天在校啊，精神点会死吗！”
高景不耐烦地冲他挥挥手，“小孩子哪懂大人的苦。小爷为了今天的毕业典礼，可是两着两晚上通宵。再说了，你看这天气，又潮又闷的，多催眠。”
礼堂里冷气很足，有些女生已经穿上薄外套。韩楚虽感觉不到气温的异常，但他还是不自觉地朝窗外看去。天空阴沉沉的，雨随时会落下来。
韩楚坐在第三排中间的位子，前面全是学校领导和教育局的代表。他和优秀毕业生代表坐同一排，虽然只是中等成绩，但他的位置比他们都好。韩楚既不骄傲也不觉得羞愧，虽然有炫耀的嫌疑，但他确实习惯了特权。
实际上，如果再过一会，韩氏还是没人出席这次毕业典礼的话，那么他将是代表，把奖学金送到他的同学手里。虽说韩镇总强调他不需要太快成长，但他又反复提醒他，韩家的接班人要随时做好准备。
高景凑到他身旁，“看什么呢？”
韩楚收回视线，看他一眼，又把脸转回台上，“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