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尤小左拦她，“我睡不着的。今天事情太多，我得理理。”他把手搭在桌边的椅子上，“我在这坐会儿就成。”
他边说边往外拉椅子，但手却透过椅背，什么都抓不住。尤小左这才有种‘人死万事空’的感觉。他看着自己的手，一脸要哭了的表情。
苏向暖抿起嘴角，把椅子拉出来，“坐。”
尤小左垂头丧气，“算了，你也看到了，我根本坐不了。我，我还是站着吧。”
苏向暖偏不信邪，伸出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说来也怪，她的手真的放到了尤小左肩上。两人没来得急惊讶，尤小左已顺势坐到椅子上。他再没穿过去，安安稳稳地坐在上头。
苏向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尤小左惊讶地看着她。
“我，我刚才摸到你了”，苏向暖又恐惧又兴奋，“我摸到鬼了！”
尤小左也兴奋，“我摸起来是什么样的？”
苏向暖说：“有点冰又有点凉，但不像空调那种凉，也不是冰箱那种凉。有点像，恩，有点像山上的溪流，有些，有些阴冷阴冷的。”
尤小左恍然大悟，“哦，原来鬼是这个样的。”他提议，“你给我别的东西试试，看我拿不拿得起来。”
两人试了半天，尤小左自己什么都拿不了，只有苏向暖给他才拿的起来。尤小左表扬道，“你架起了阴阳阴阳两界沟通的桥梁啊，你放心，到了阴曹地府我一定给你宣传。”
苏向暖说：“谢谢了，我不需要。”
尤小左说：“也是，你有这本事，名声早传出去了。说不定你在鬼里头特别出名呢。”
苏向暖皱眉，“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鬼。”
尤小左不解，“你不是看见好次杀人了？”
“可我只能看见你”，苏向暖四处张望，“是只有你一个吧。”
“要是有其他人、额，鬼，我早告诉你了”，尤小左摸着下巴，“奇怪了，为什么只有我跟你回来了，难道因为我们俩特别熟？对了，我听说你妈妈是阴阳眼，说不定你也继承了她的本事呢。”
苏向暖闷闷不乐，“我妈是律师。”
尤小左自知失言，“是哥哥嘴误，你别介意。话说回来，你爸真要赶你走啊。我说句难听的你别生气，我怎么觉得不是因为苏小墨呢，他是不是早有这打算了。你爸也真够可以的，你是他亲闺女不是。”
苏向暖闷声答，“他一直不喜欢我。”
尤小左摸摸她的头，“你别担心，哥有房子，你随便住。”他一动，胸口的皮肤移了位置，露出那颗枯败的心脏。
苏向暖看到心脏，问他：“我，我能摸摸你的心吗？”
尤小左立刻双手护在胸前，“你想做什么！”
“前几天，我看到一，里面写了一句话，还挺有道理的”，苏向暖站起来，微笑道，“那句话是这么说的，‘这个时候，你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你了’。”
“你要干嘛，啊，不要，救命啊，非礼啊！”尤小左尖叫，无奈人鬼殊途，没人听得见他的声音。
片刻后，尤小左任命了。他有气无力道，“差不多可以啦，你还要摸到什么时候。”
苏向暖一手制住他两只胳膊，另一只手在他胸膛摸索。尤小左活的时候，十个苏向暖都不一定能制得住他，可如今他已经死了。不知道是他当鬼当的还不熟练，还是苏向暖有对付鬼的特别方法，尤小左敌不过她，只能任她凌辱。苏向暖说：“我换衣服的时候你看见了吧，我说什么了吗？还有，你也不能白听我那么多隐私啊。”她用手指蹭了蹭尤小左的心，“还是凉凉的呀。你呢，有感觉吗？”
“我有个屁啊”，尤小左快哭了，“我都死了，死了，你懂吗，不能让我有尊严地走完最后一程吗。”
苏向暖依旧笑容灿烂，她还没开口，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韩楚带着苏墨大步进来。
韩楚说：“苏小墨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