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轲闻言顿住了脚步,似乎在平息心中的焦躁,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几人道:“你倒底想要我干什么,不妨直说;可千万别再说这里是商店什么的,那种鬼话了。”
红衣女子吸了口烟气,“还真是无趣呢……你这个人。”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她也恢复了那正经的神色,“你知道禁食的契约吧?”
高轲转过身来,摇摇头,“不知道!”
“是吗。”红衣女子并没露出意外的神色,“那么我是谁,你也不记得了吧?”
“这正是我疑虑的地方,说实话你跟我的一个朋友很像。”
“朋友?”女子脸上露出令人玩味的神色。
高轲脸上微微一红,不过他和凨狩目前的确是朋友,虽然他很想展友谊的关系。
“那我身后这座壁画……你有什么印象吗?”
高轲闻言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图案……那只硕大无比由无数瞳仁组成的、泛着紫幽色光芒的眼睛,这只眼睛里每个瞳仁所表达的含义都各不相同,或哭或笑或嗔或痴……让人一望之下心情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看来你也没有印象了呢。”不待高轲回答,这名女子已经看出了他的疑惑。说到这她不由得嘴角上牵,露出个似嘲讽非嘲讽的笑容,“你还真是忘得彻底啊。不愧给自己改名叫风释然,你是想把一切都忘干净,让一切都随风逝去吗?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要想达到某种愿望,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世界永远是公平的。”
高轲一阵沉默。他听出了这女子语中带刺,但是涉及风释然的事情、他实在是想不起太多内容。
红衣女子忽地叹了口气,“算了……你变成这个样子,多半也是我造成的,我也没资格评论你什么。回到刚才的话题,所谓禁食的契约……是指世上有能力的人们与残害人类的怪物达成的某种约定;即许可对方在有效的范围内捕食人类,以保证绝大多数人类幸存的契约。”
高轲心中一震,随即不可抑制地大怒起来,“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有这种契约存在?再说如果有这种契约存在……那现在的末世是怎么回事?丧尸、妖魔、祭品……人类已经快要灭绝了啊!”
红衣女子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叹声道:“是吗,原来现在已经快要到世界尽头了啊。抱歉……我虽然知道一些因果,看出来你那几个同伴的一些缘由,但是和你所处的并不是同一个时间段,不能给你太多的帮助,真是对不起了。”
“不是同一个时间段?”高轲一时间愣住了。
“是啊,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游荡在现实与虚无之间的可怜人罢了。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两个孩子只能站在院门口迎接你,却出不了这个院子。那是因为……只要出了这个院子,她们就会消失掉。我现在的存在本身是和她们一样的。”红衣女子说着略有些怜爱地摸了摸那两名少女的头。
高轲不由得呆住了,“那这个院子……”
“嗯!”红衣女子点点头,“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可不是你原来所在的那处空间喔,从你到达这里的那一刻起,你就处在了现实与虚幻的交界点。这也是你那几个同伴为什么会昏睡过去的原因。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他们的时间已经停止运行了。不过不必担心,只要出了前方那片迷雾,他们的时间就会重新运作的。”
“那为什么我会……”
“为什么你会没事吗?”红衣女子有些好笑地看了高轲一眼,“你觉得你和他们是同一类人吗?”
这句话顿时把高轲问住了。
“好了,我只回答外面那三个家伙所处空间的事情,想必你也猜到了,那所谓的鬼蜮蛛就是有人蓄意破坏禁食的契约的结果,你只要找到这个源头,就会找出离开这里的契机的。”
高轲平静了一下心境,这短短几分钟时间里、所透露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太大了。半晌才道:“为什么要帮我?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也感觉得出来,我以前曾经做过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对你而言。”
“啊拉,没想到你还真有觉悟呢?不过也谈不上帮你。我说过你来到这里是一个必然吧,是早已计算好了的事情。不过如果你非要感激的话,那就帮我把这个盒子带出去吧。”红衣女子说着不知从哪变出了一个红紫色的锦盒,递给了他。
高轲伸手接过了那个造型华美的锦盒,低头看了看,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我劝你不要用你那双眼睛去看它哦,这锦盒里有一些东西,以你现在的术道修为,恐怕看一眼就会晕过去吧。”红衣女子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高轲不由得有些尴尬。
“如果你非要看也不是不可以,等出了这处空间你再打开吧。哦,对了,这处锦盒内我送了件礼物给你哦。就是放在最上面一层的那张卡片。”
“礼物?”高轲怔了怔,随即平静下来,“就把它带出去就好了吗?”
“是哦,只要带出去就好。”
高轲深吸了一口气,“那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他虽然有很多话要问这红衣女子,但看对方那架势,恐怕他即使问了也是白问,对方明显不想和他多说。
“那我就不送喽,你也知道,我们出不了这个院子。”
“嗯,不用!”高轲说着随手关上了房门。出了院子,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栋造型别致的小楼。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也说不上是什么心境。
顺着小路走回游览车,他按了一下启动按钮,游览车缓缓向轨道深处的迷雾中驶去。就在快要驶出雾区那一刹那,几人不出意外相继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