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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有花堪摘只须摘(1 / 2)

 有多少梦能让我真正安然

夜半的兔子在高高的石坡上溜达

用只有它们才能理解的语言

阐述着对于这个世界的感悟

昨晚喝得太多了,我不知道是如何回来的,也不知道是如何上炕脱衣的。这一觉睡得太踏实了,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地睡过。睁开眼时,吓了一跳,暖暖的火炕,暖暖的小屋,自己竟然赤身裸体躺在厚厚的羊毛被中,下面铺着柔软的毛毯,屋子里洋溢着暖暖的香味!我还沉浸在昨天在桑仁大哥家的酒宴中,梦中放肆地端着大碗的酒痛饮着!怎么一下就成这样了,难道我酒后失态了?

“你醒了?”头顶传来文娜的声音。仰头一看,文娜坐在炕头,穿戴整齐坐在炕头,一针一针地织着毛衣,两只竹签上下翻着,如同两只穿梭的小鱼。

原来我在文娜的屋里!“嘘!”我长叹一口气,继续躺平了闭上眼睛,好舒服!我真想就这么静静地睡着不再醒来,永远永远……

“你给谁打毛衣啊?”我纳闷地问她。刚才动了动,感觉头还有点晕,既有酒的原因,也有高原反应的原因。不知道文娜在这山高路远的地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她竟然大清早织毛衣!这都什么年头了,怎么还自己织毛衣啊?我记得我给她带了两件毛衣了。

“给孩子们!你感觉好点了没?”文娜从炉子上端过一杯浓浓的奶茶,让我喝下去。

“我想给十六个孩子每人亲手打一件毛衣,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我想让他们穿着我织的毛衣时,想起我这个阿妈!”文娜微笑着说,一脸母性的慈爱。

“哦!”我不知道该说些啥,十六个孩子,十六颗心,他们的阿妈即将离开他们,争分夺秒为他们编织着毛衣。他们的阿爸到来了,带着一双冰冷的手铐,准备着亲手把他们的阿妈送进监狱里。我到底是谁啊?我的心在颤抖着,我的灵魂在颤抖着。

“不,我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我不想让你顶这雷!你和小枫关系再好,也不能这么做,我不能亵渎神圣的法律!我不能让你承受不公正的待遇!”我光着身子坐起来,激昂地说,我的泪水快要冲出眼眶了。

“快躺下,别冻着了!”文娜将我压回被窝里。

“不用了,我已经决定了,反正我也没几年了,就让我最后做一件好事吧!”文娜淡然地笑着。

“不行,绝对不行!”我大声吼着。

“嘘,小声点,说不定一会那些小家伙要来叫我吃早饭,你别吓着他们!”文娜嗔怪着点了下我的额头。

“李小枫有五个孩子在牵挂,你有十六个孩子在牵挂啊!”我刻意压低声音,但仍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不用担心,小枫也是这十六个孩子的阿妈,李玉梅也是,赵小苹也是,虽然我走了,但新的志愿者就会马上来接任,新的阿妈就会来照看孩子们,春之语希望小学会一直开下去,一直盛开在孩子们的心头。”文娜坚定的语气不容我置疑。

“黄得芝创造了春之语这个梦中江湖、爱的江湖,我们把它打造成一个爱的团体,我们共同奉献爱心、传递正能量,构建和谐社会,何尝不也是对他在天之灵的一种安慰?”我突然发现文娜的口才与知识都比以前强了许多许多。

“小枫不能进监狱,她在深圳已经有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如果她进了监狱,别说孩子们没人照顾,所有一切努力都会白费,春之语希望小学更无法维系。我们还要去帮助更多的孩子,更多的老人,给社会做更多的事,她不能进监狱,她必须要挺住!”文娜放下毛衣,站在窗户边,似乎在对我说,似乎又在自言自语。

“而我最多撑不了三四年,我现在已经感觉到身体机能慢慢开始衰退了,除非世界上研究出艾滋病特效药,否则我的生命就只有三四年,我用我短暂的生命换取孩子们长久的快乐,换取小枫美满的家庭,我值了!”文娜似乎在笑,但笑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情与法面前,我第一次发现我崇尚的法是多么苍白无力,似乎也被这种无私的爱柔化了,我第一次感觉到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执法者。

“给你看看小枫一家的照片!”文娜突然放下毛衣,从柜子顶上取下一个镜框来。这是小枫一家七口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照片,昨天我已经看到了,只是匆忙中没有细看。

“这是圆圆,你看,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那眼睛里是不是都含着笑!”文娜眼睛先笑成一条缝了。圆圆比以前长高了许多,也长胖了,她显得很机灵,原来空洞的眼神现在明显透着机灵劲。

“小枫真不容易啊,不知道为孩子吃了多少苦!”我叹息着。照片中的小枫与两年前一样美丽,只是明显成熟了不少,她满脸慈祥,挂着幸福的笑,让我根本无法与“杀人犯“这三个字联系到一起。

“这是琪琪,小枫的自己生的,很像吧!”小枫指着坐在沙发中间的一个孩子,长得和她特别相似,一眼就能看出是亲生的。

“这是苗苗,有小儿麻痹症,是小枫从路边捡回的,当时才五个月大,现在已经快两岁了!”我点着头仔细地看着,孩子在小枫老公怀里,手和脚明显很细。

“这是青青,很健康,出生才三天就扔到小枫门前了,才三天啊,估计是偷吃了禁果的大学生生的!”文娜指着小枫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小家伙看着八九个月大了,调皮地瞅着一边的小姐姐。

“这个是乐乐,是她们的大姐大,已经八岁了,是个自闭症孩子,父母离异后不知去向了,在特殊儿童学校,最后小枫也带到家里了。”文娜指着最大的一个孩子说,这孩子看着很正常,但眼睛呆呆地盯着前方,没有灵活劲。

“哎,小枫真的不容易啊!”我再一次叹息着。

“为了孩子们,她起早贪黑,拼命工作,哎!和她比,我真感觉到太渺小了!”文娜叹息着。

“或许她是怀着一颗赎罪的心吧!”我几乎被小枫感动的准备放弃计划了,但理智告诉我,我是一个执法者,不是一个传教士,更不是一个信徒。

“不管是赎罪还是别的原因,她现在是一个最慈祥的妈妈!是一个贤妻良母!”文娜摇摇头。

“但她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能让你顶雷!”我坚定地咬咬牙,我再不能陷入情感困境了。

“法律!制裁!法律制裁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让坏人得到惩罚吗?监狱是做什么的?不就是改造犯人吗?你说如果能将一个人放在社会上改造好,还需要放到监狱中再去改造吗?”文娜一连几个反问,问得我有些哭笑不得了,这是什么逻辑啊?纯粹是宗教徒式的解脱啊。

“法就是法,法不容情!”我坚定地咬咬牙。

“快起来吧,该洗漱了,今天我带你去给孩子们送礼物!”文娜看着我欲言又止,估计是不想与我争了,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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