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还没有来过这侯府中的中央腹地,虽然曾经在远处遥望过这座阁楼,但近看却感觉更加高耸,仿佛要直插进入云霄。
每层楼间飞檐突兀,下方悬挂着铜铃,闻风而动,清脆悦耳,阳光落下,琉璃瓦映射出五彩光晕,说不出的绚烂,似一片从地底升腾出来的彩霞,蔚为美幻。
塔楼半腰,更是有着柳絮般的流云划过,若是登上阁楼顶层,不知是何等光景,只怕是手可摘星辰。
“这阁楼,好高,侯爷,我们确定要上到顶层吗?只怕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仙。”陈闲感觉这顶楼必然是杀人抛尸的绝佳之地,心中有些畏惧,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还是感觉在这楼下安全一点。
紫衣侯没有答话,可能觉得陈闲这番话太过无聊。
陈闲见紫衣侯巍然不动,也只得作罢,随后发现一层楼入口门楣上悬挂一匾,书了几个大字:紫气东来。
见陈闲看着这幅牌匾,紫衣侯驻足,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问道:“这四个字写得如何?”
见紫衣侯面上带着笑意,不见杀意,陈闲顿时心情大好,当下仔细品字,沉默半晌后才道:“这紫气东来四字,墨体鎏金,字体遒劲有力,入木三分,古朴苍凉气息浓厚,迎面扑来,但却不见丝毫富贵之气,足见这书写之人视富贵权势如浮云,但每一比划的收尾之处,却又锋芒毕露,杀伐之气极盛,没有丝毫平和之意,真是有些深不可测。”
紫衣侯面色阴晴不定,因为陈闲这番话实在是将这赠送牌匾之人的性子说了个八九不离十,其中一些隐藏的性子,自己都没看出来,却被陈闲通过他的真迹,看出了些许端倪。
若其还有隐藏,只怕真是深不可测,天威迢迢。
“说的好,陈闲,难怪有人欣赏你。你既然看出了这么多,不如接下来猜猜这墨宝的主人是何方神圣?”紫衣侯又道。
陈闲撇了撇嘴,随口答道:“这还用猜,除了武朝玄皇,只怕没有人将墨宝赠送给侯爷,同时还让侯爷如此郑重的悬挂于阁厅,每日让下人擦拭,务使一尘不染。当然,也只有玄皇陛下能写出这等匪夷所思的四个大字。”
“说的好,这幅墨宝的确是玄皇陛下所赠,你刚才看出了这么多,还能不能看得更深一些,看出一些隐藏在这墨宝之下的秘密?”紫衣侯对陈闲有所期待,接着又道。
陈闲只是神棍,书法造诣颇深,但毕竟不是真正的书法大家,哪里能还看出什么乾坤奥妙出来,但此刻人在刀俎下,哪里敢拒绝紫衣侯的嘱托,当下只能装模作样又看了好一阵,最后一脸沮丧的摇头道:“侯爷,小的再看不出任何辛秘了,请恕罪。”
“能看出如此之多的玄皇品行,已是难能可贵,何罪之有。来,和我一起登楼。”紫衣侯一番往日的肃杀,破天荒的又对着陈闲笑了一笑。
但这个善意的笑容,落在陈闲眼中,却说不出的感觉怪异,本应该欢喜的心却更加忐忑,甚至有些毛骨悚然,心中更是冒出了一个可怖的想法:“莫非这个世界,也有背背山?”
陈闲打了一个冷战,期望自己是想太多了,万一真是这样,那要么从这十九层楼高的紫气阁跳下来,摔个粉身碎骨,要么,菊花不保。
“生命诚宝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陈闲一时间有些感慨,忍不住随口念叨了一句。
本都转身准备登楼的紫衣侯听了陈闲这番自言自语,也不禁心中一惊,暗道:“这小子莫非真是生而知之的绝世天才,否则怎么知道我的招揽之意,这番话示意他不可能成为自己手中的卒子,或者手中的屠刀。除了玄皇陛下,这个小子我竟然也看不透,真是怪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