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一株海棠开的正盛,花枝斜出,如丹如霞,好似大片胭脂醉染。
因着初春风有些冷寂,海棠轻轻摇曳,幽香袭人。
扑面而来,花瓣轻簇,风拂过,就有丹红色的轻絮落下,洒在了踏枝宴的高台上。
一声声击鼓磬音,萧绾涟匆匆随众人附身行礼,矮了身段只瞧见一双鹿皮靴,明黄的衣袍灼入了心。
踏枝宴随着几位贵人的进入算是开始了,萧绾涟重新坐了回来,想抬眸瞧瞧坐在高台上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入眼却是一片刺眼的光亮,朦朦胧胧。
帝王右侧的安辞鸠,一身暗紫色软烟罗刻丝衫,金丝勾着牡丹纹。
钮祜禄雅尔檀矮了安鸠辞半步,坐在左侧的位置。
真是好大的殊荣!钮祜禄氏!
那矮半步的礼自古自有皇贵妃可以受,左侧的位一直是她富察琅华的,什么时候她钮祜禄氏也敢肖想了!
富察淮楠拍了拍琅华的手意示她稍安勿躁。
“琅华,过几日是你生辰。”周子期早就瞧见富察琅华的异样,磨了半晌方看向富察琅华。
“回圣上,是的。”闻了音,笑靥刹那芳华。
安鸠辞瞧着她这般模样倒是笑了笑,捏起了碧玉剔透的酒杯,贪痴的嗅了嗅桃花酿的味儿。
“有什么吩咐内务府莫委屈了自个儿。”
“皇后身体不好,这次的踏枝宴你来主持罢。”周子期手转动着扳指,笑道。
梨涡惊现,富察琅华站起身,腰上流苏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与次同来的还有富察琅华藏不住喜悦的声音,“臣妾遵命。”。
那般喜气儿却让富察淮楠皱了眉。穆子柒依旧笑的浅淡,坐在一旁摇晃着酒杯中的琼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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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琅华捏着名册,粗略翻了一番,便让宦官拟好签给席上的人儿送去。
“苏芳苓……漃漻薵蓼,蔓草芳苓,是个好名儿,便让她压轴出场罢。”
苏家,若不是这个苏芳苓提醒了本宫,本宫都快忘了,宫里还有个静嫔,苏皖烟!
“这几月与钮祜禄氏斗,倒让只小耗子溜了上来!”
苏氏皖烟,是苏家的长女,庶出,在周子期尚是太子时便是他的侍妾,周子期等级后被封为贵人,崇德二年十一月晋为了嫔,封号静。
富察琅华看向了坐在嫔妃中位的苏皖烟
一身湖青绣衣,臂挽宝蓝之縠。头上戴着珠县颈。发盘为月状,戴嵌暖玉钗,记著一浅蓝之条。清风拂过,绂在空所风舞。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苏氏皖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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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石方台,压在荷花池的中央,方台松松散散坠了苏青色的青纱,用梨木铺就的木桥。
寸木寸金,每一步踏在上面哒哒的回响好似古朴的寺亭,莫名心安。
古寺的古朴却被皇家特有飞雕的牡丹凭添奢华雍容,更让人生了几分一跃而上的野心。
伴随着几声丝竹音接二连三的起,天飘起了花瓣,柳絮因风起般细细碎碎的落在台上。
“哦?”周子期翘了尾音提了几分精神倒是多看了方台几眼。
青纱中曼妙巧丽的人影,容色摄人的五官上缓缓上翘,仿若瞬间花开成海瑰丽难言。琉璃般澄澈的眼眸缀满了细碎而璀璨的星光,透然明净如毫无杂质一泓山涧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