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东方家的幺女,东方老爷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终究敌不过一张明黄色锦布。
周子期以如此强势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你们不过他周家的奴隶,容不得不愿。
萧绾涟瞧见了身侧的人,模样秀丽,出彩的是那一身内敛的气质。
工于心计。
萧绾涟第一感觉便是如此。
李未央,李长乐的庶妹,许是察觉了萧绾涟的眸光,李未央转了头,点头一笑。
“你好,我叫李未央。”
她敛衣一笑,“萧绾涟。”
点头之交,便决定了一船同命这个世上聪明人不少,唯有最有价值的人,才能决定互相的利用。
一路喧哗,那些初入宫闱的女子叽叽喳喳,萧绾涟的思绪却飘远了。
日月替换,天理有常,江山替换,人事无常,谁能在风烟寂寥中一如既往?
犹记那年那眼惊鸿身影,一身的海棠红装西楼湖畔反弹琵琶,有人挥着白袍眉眼风流不假,玉骨扇抬了下颚一句概了萧绾涟一生爱恨痴缠。
禁不住红了眼,回头遥遥望了一眼那朱红的宫门。
“独爱中皇寄婉灵,亦风亦雪亦柔晴。蓝裳翠染流苏佩,碧袖银飞摞钏轻。孤雁落,远岚平,青镰舞月醉流萤。嫣然言笑春温在,一度蛾眉入画屏。”
“登徒子!”
“美人本就是用来欣赏的,姑娘生的娇俏,怎就蛮不讲理?”
“你!”
她的娇俏,从此敛藏心底。
今早晨醒她放发觉睡在了书案上,尚是执笔模样,墨迹狼藉,花笺浅香,诗句凌乱。
唯有她伤心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浸透纸背,晕开浓墨,化开一个浅浅的泪痕。
有人在欢歌,有人在嘲笑,有人在窥探,有人在痛苦;
有人终于睁开了尘封已久的双眼,看清前方不可小觑的对手。
太阳底下隐藏着秘密,平坦的土地里掩埋着尸骨。
萧氏,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