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裤子,说:“咱俩到底是谁耍流氓,你老爸把我当奴隶一样囚禁起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对我抱有什么幻想呢。哎,你是不是你爸亲生的?你这身段跟脸盘子可一点都不像他,也不像你妈!”
张芳芳说:“你赶快吃饭,我不愿意跟你说话,你这人就是流氓,跟人家老婆私通,不要脸,害的人家死在水里,人家两口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抓着馒头往嘴里咽,心想张大勇那个怂货才不会寻死呢,他人懦弱,一心只想传宗接代,他传的什么宗,接的哪门子代,又不是有家财万贯需要继承人继承,一个穷了几代人的山里人,跟牲口似的,只想着下崽,偏偏肚里还没货,现在恐怕是气的在家跳脚大哭吧。
毕竟害死大勇媳妇的人可多了,这里面包括我在内,也有他自己出的头一份大功,还有村里一些人,以及村长这个大官,张大勇谁都不敢惹!
我想的真没错,大勇叔已经气的哭瞎了眼睛,见人就哭,说自己以后怎么办,没了媳妇,想再娶一个,还没钱,只好厚着脸皮来找村长给个说法,村长把他领到窖洞边,打开盖子,让他看了几眼,说道:“张大勇,你再闹,就跟下面的那个野鸭子一个下场!”
盖子一开,我趁机呼了几口气,这下面乌烟瘴气的,尿骚味很重,虽然每天张芳芳都会把尿壶用绳子带上去倒掉,毕竟这里四面不透风,我吃喝拉撒全在这里,难免产生一些难闻的气味。
今早张芳芳又来给我送水送饭,我用盐水刷了牙,抹了一把脸,顾不上手湿就拿馒头吃,她有点出神,托着腮帮子趴在洞口幽幽的望着我。
“哎,鸭子,你知道吗,那水里最近一到晚上就有人哭呢,大家都说那是荷花嫂的冤魂,她已经做了水鬼,要找人做替身呢。”
我仰着脖子望着村长千金,微微晃着脑袋,说:“我愿意去做她的替身,你把我放了吧。”张芳芳用力摇了摇头,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眨巴眨,说:“做了水鬼的冤魂就不是从前的人了,她已经忘记生前的记忆,心里只想着害人,你去了,她也不认得你,照样害你,然后你做了水鬼,还是要害人,循环往复,水鬼就是这么做才能去投胎的。”
过了一天,张芳芳有点伤心的告诉我,说村里有个八岁的小孩被水鬼诱骗,拖进水底给淹死了。
我又难过又开心,心想荷花嫂肯定能去投胎了,又担心河里的水鬼再出来害人。我一直在窖洞里住了半个月,人变得沉默寡言,每次只有张芳芳出现,我才尽情的跟她胡天海底的乱扯一气,我问她:“水鬼还再害人吗?”
张芳芳说:“大有家的媳妇前两天去河边洗衣服,被害死了,死的可惨了,眼睛瞪出来,听人说,大有媳妇的尸体漂上岸,肚子一直在动,大家以为她没死,拿刀一划开,才知道里面塞的都是海藻和虾鱼。”
我大吃一惊,心想如果水鬼是那个男孩子,一定不能这么害人,如此看来,荷花嫂她没有去投胎。
大有媳妇就是拍喜那天一脚把荷花嫂踹进粪堆里的那个彪悍女人,先前被害死的那个男孩子的爸爸也是拍喜那天打人打的很凶的,大家一齐猜想,这是荷花嫂阴魂不散,要把拍喜那天羞辱她的人都害死才肯娶投胎呢。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村长都有点发憷,可是水鬼只能在水里害人,大家注意不到河边去,就能保住小命了。
有一天,我在窖洞睡大觉,一个人突然晃醒了我,我睁眼一看,居然是张芳芳,她说要把我放出去,然后就指着前面的那个梯子让我爬上去,我顺着梯子往上爬。
张芳芳说:“你最好不要呆在村里了,我有一笔钱,藏在一个地方,我拿出来给你当路费,你跟我走。”说着她人就过来拉着我的手,我觉得她的手又滑又湿,身上还有股湿气,她说自己刚洗完澡,连头发都没干呢。
张芳芳拉着我一直往前走,一路上都没遇见其他人,后来天突然乌云蔽日,眼见要下大雨了,她又说:“前面有个小屋,咱们先进去躲雨,等雨过了,再带你去拿钱。”
顺着芳芳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一栋泥砌的小屋,我不记得村里有这么一间屋,四周种着艾草,有一米之高,小屋就藏在艾草中,远远望着有点诡异,可是天上突然雷声大起,仿佛马上要下一场暴雨,我不得已,跟着张芳芳一块往那间小屋跑。
进了屋才发现里面收拾的很妥当,有床有书桌,还有衣柜,芳芳说自己去后面先换件衣服,让我等着她,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外面黑乎乎的天空,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未完待续)